祁瑾见丫鬟们不注意，微微靠近闻珞姝耳边说道，“家有娇妻，秀色可餐，怎么会不吃呢。”
闻珞姝朝他撇了撇嘴，“我可不是什么娇妻，我是悍妻。”
祁瑾扶着她坐下，看她手上的伤已经不太严重，这才放下了心。
他挥挥手，让丫鬟们都出去，亲自给闻珞姝布菜。
“家有悍妻，是大福气。”
“……”
得，都是你说了算。
吐槽归吐槽，闻珞姝还是弯了嘴角。
待用过饭后，祁瑾说道，“今晚我要去刑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就不必等我了。”
闻珞姝点点头，没说些什么。
他忙，她是知道的。
可她不能帮他什么，也只能让他准时用饭，其余的她不会干涉他太多。
祁瑾走出王府后直奔刑部大牢，初六的伤已经好了，遂与他一同前行。
钱掌柜被抓到这里已有半日之久，然而狱卒只是将他关入大牢就不再理会他。
钱掌柜也没有大喊大叫冤枉，只静静地盘腿坐在破席子上，闭上眼睛如老僧入定一般。
祁瑾到的时候，看到他仍是这副样子。
祁瑾抬了抬下巴，狱卒打开牢门，踢了踢钱掌柜，“别睡了，快起来，准备受审。”
钱掌柜早在祁瑾到的时候就知道了，此时他慢慢睁开眼睛，扭头看向牢门外的祁瑾。
他咧嘴一笑，朝祁瑾跪了下来，“草民见过王爷。”
行完此礼，他站了起来，轻拍了拍自己衣衫上的土，跟着狱卒走了出来。
祁瑾没看他，径直往最里面的暗室走去。
暗室里并不昏暗，没两步便有一盏油灯，映衬的整个暗室仿佛白昼一般。
钱掌柜走进暗室，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看见墙边的架子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知道这并非是简单的询问，而是想要严刑逼供。
他低垂着头，不再乱看。
随着暗室的门被哐的一声关上，暗室里只有祁瑾、初六和钱掌柜三人。
暗室里放着两把椅子，祁瑾做了其中一把，朱刘站在他身后。
祁瑾指着对面的另一把椅子对钱掌柜道，“坐。”
钱掌柜弯腰拱手道，“草民不敢。”
“本王说让你坐你就坐。”
听着祁瑾不容拒绝的语气，钱掌柜无法，也只能坐下。
祁瑾笑了笑，摆了一个漫不经心的表情，“钱序，焕颜阁的掌柜，来自高月国，十五岁时来到大祁，至今已有二十个年头，妻子早丧，并未再娶，育有一子一女，皆是十五岁，尚未嫁娶……”
祁瑾将钱掌柜的家庭近况一一道来，每说一句，钱掌柜的脸就苍白一分。
祁瑾却并未停下，“……曾经与其他商户发生冲突，手下伙计一时不慎打死人，你在其中周旋，最终那伙计免于一死，被关了不到三年便被放出……”
祁瑾说的这些都是一些陈年旧事，在这京都城里做生意，发生一些矛盾和冲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初为了尽快压下这件事，他找了不少管理此事的官员，投其所好，才将这件事给解决了去。
像他这样做的人不少，只要打点到位，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可是今日他却是被以贿赂官员的罪名抓进来的。
先前他虽说是做了准备，今日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被抓却仍是有些诧异。
祁瑾终于停了下来，睨着钱掌柜，“钱序，九月初三晚你去了哪里？可在家？”
钱掌柜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草民未曾在家，草民去见多年至交好友了。”
“有什么至交好友值得你一天跑两次？”
钱掌柜心里又咯噔一声，明白了瑾王不是能随意糊弄的，同时也觉得主上思虑全面，这些竟都让他想到了。
他微微敛了神，“草民与至交好友已经几年没有见过面，本想秉烛夜谈，但家中尚有子女，为免他们担心，故先回去安排好家中事宜，这才又去见了好友。”
祁瑾冷哼一声，“何必和我兜圈子呢，钱序，九月初三晚子时你第二次去了郑溯所居住的地方，郑溯你应该知道是谁吧？”
钱掌柜却皱了皱眉，“王爷，草民不知，草民从不认识什么郑溯。”
“不承认也没有什么。”祁瑾给初六使了一个眼色，初六去墙边的架子旁随手拿出了一个刑具。
那是一根极细极长的针，是用木棍削成的，取其最柔软的地方不易折断。
这根木针是用来插进犯人的耳朵里的，直至将整根针都插进耳朵里，这项酷刑才能结束。
然而犯人的耳朵也会被毁的彻底，从而失聪，严重者危及性命。
钱掌柜神情果然焦急了起来，“草民尚未被在公堂上审问，王爷怎可动用私刑？”
“若是奸细，便不用呈堂上供。”
“王爷没有证据，怎可随意就认为草民是奸细？草民不曾做危害大祁的事，更没有通风报信，何来奸细一说？”
祁瑾眉一挑，“但愿你一会儿还说的出这样的话。”
“王爷是想要严刑逼供？”
“有何不可？”
钱掌柜：“草民先前一向认为王爷乃是大儒之风，却不曾想王爷也会用这些手段。”
“不管什么手段，有用就好。”
至于什么大儒之风，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他会在乎吗？不会。
所以祁瑾才十分坦然。
“当然，若是你改变主意，想要坦白，那本王自然不会用这些手段。”
然而钱掌柜的嘴依旧很硬，“草民不过是焕颜阁的掌柜而已，虽然卖的是高月国的胭脂水粉，但从来不曾为了母国而做出一些危害大祁的事。”
没想到钱掌柜先前表现得唯唯诺诺，却也是一个难啃的硬骨头。
祁瑾又再次给初六使了个眼神，初六上前去拿了绳子把钱掌柜和椅子一同绑在一起。
钱掌柜脸色大变，呼喊道，“王爷，您不能这么做，您难道忘了大祁和高月国曾经约定过互相通商，不为难别国的商户了吗？”
“本王没有忘，只是不知钱掌柜是否还记得两国约定是建立在什么样的条件上的。”
祁瑾故意用了敬语，说的钱序心里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