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死后很快下葬,连一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王单终究还是给了她一口薄棺,夜里偷偷找了个地方埋了,连王氏的祖坟都没进。
这事处理得低调,王单连王秀禾都没通知,王秀禾还是通过眼线才得知周氏已经死了。
她什么都没有做,父亲不通知她,她也只当做不知道。
而王秀语这一边更是没有得到消息,乐正渝不让她出门,她也接触不到别人,无从得知王家究竟怎么样了。
……
身在茗园中的祁瑾和闻珞姝很是悠然自得。
两人每天出去散散步,回来就逗逗猫,还一起做饭,你烧火来我添水,春叔也不打扰他们两个,两人也算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田园生活,不过如此。
可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浮生偷得半日闲。
小踏雪说来也奇怪,虽然又换了一个新环境,但在茗园里却是怡然自得,时常傲娇的迈着猫步出来走一走,闻珞姝撸它的时候它也十分享受。
尤其是它的两个眼睛,好像黑宝石一样闪耀。
在茗园住了几天后祁瑾和闻珞姝便回了京都城。
马车在城中“哒哒”地走着,闻珞姝掀了车窗看了一眼,遂放下对祁瑾说,“夫君,我想吃凉糕,我们一起下去买吧。”
虽说让马夫去买也可以,可是她想和祁瑾一起去,说起来他们两个还没有一起逛过街,不过今天是不行了。
祁瑾吩咐马夫将马车停到一边,牵了闻珞姝的手一起下了马车。
今天天气阴沉,看着好像要下雨一样,京都城里也不似往日般闷热,偶有凉风吹过,还能带来丝丝凉爽。
买了凉糕两人就想回马车,只听见“喵”的一声,小踏雪从马车里蹿了出来,好在它才几个月大,没有那么灵活有力,马夫一下就捉住了它。
马夫也知道这是王妃的爱宠,逮住小踏雪后也不敢用劲,祁瑾走过去,拎着小踏雪的猫脖子就把它拎了出来。
“乱跑什么?”祁瑾呵斥它。
小踏雪蹬着四只小猫腿拼命挣扎,“喵喵”地叫着。
闻珞姝不忍心,从祁瑾手里抢回了小踏雪,“它还小懂得什么呀,又听不懂你的话。”
祁瑾扯扯嘴角,“慈母多败儿。”
闻珞姝翻了个白眼,“我还子不教父之过呢。”
她抱着小踏雪上了马车,也没再理会祁瑾。
祁瑾无奈一笑。
还没上马车就听到闻珞姝的声音,“踏雪,你真该被教训了。”
祁瑾上去,询问出了什么事,闻珞姝皱了眉,“你看,它爬上座位撒尿。”
祁瑾一看,果然看见原先他们坐着的地方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水迹,好像一条小溪一样,这只能是边走边尿才能出现的效果。
闻珞姝在马车给踏雪准备了尿垫,还多次和颜悦色的训练它乖乖待在上面,就为了防止它乱撒尿到车上,谁知他们下去买个凉糕的功夫小踏雪就顶风作案了呢,还想畏罪潜逃。
这是一只还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猫。
她是时候该让它知道社会的险恶了。
闻珞姝移到另一边的座位,把小踏雪扔给了祁瑾,“来,给它讲讲道理,我是慈母,你就是严父,你该担起你的责任了。”
“……”
甩手掌柜倒是做得顺手。
祁瑾没给小踏雪讲道理,讲了也不过是对猫弹琴罢了,他把它放在尿垫上,就直直的瞪着它。
小踏雪和他对视了几秒,怂了。
乖乖趴在尿垫上一动不动,好像一个小可怜一样。
这种状态维持到回到瑾王府,小踏雪被拎出马车的一瞬又变成了一只傲娇且高冷的小猫,仿佛刚刚那个做了坏事的猫不是自己一样。
几个前来相迎的丫鬟行了礼,红药便上前来接了祁瑾手里拎着的踏雪。
她喜欢踏雪喜欢的紧,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闻珞姝嘱咐她,“一会儿用温水给它洗个澡。”
“是,王妃。”
踏雪“呜喵”了一声,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乐言和乐语也上前来,乐语看了看,道,“王妃这几天好像晒黑了一些。”
闻珞姝摸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这几天她确实出门比较多,也没有什么防晒可用,她原先甚少出门,肤色都是不自然的病态白,甫一晒到太阳,自然会被晒得有些黑。
祁瑾倒是没有什么太大变化。
不过闻珞姝也不太在意,过几天肤色就会慢慢变回来了。
初六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很显然是有要事要和祁瑾禀报。
“你去吧,午饭若不回来吃就派人和我说一声。”闻珞姝交代祁瑾。
“嗯。”祁瑾应了后便和初六一起出去了。
剩下几个丫鬟随着闻珞姝往茗熙苑走去。
茗熙苑里一尘不染,即便是这几天他们不在家几个丫鬟也打理得很好。
闻珞姝算算日子,离初六和乐语成亲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
好在韩管家是个主事的,一切都安排得很好,闻珞姝问过乐语后也放下了心。
“王妃。”乐言拿来一个锦盒,“这是孙府的孙夫人送来的,说是给王妃的谢礼。”
闻珞姝淡淡瞥了一眼,也没让打开,“放库里去吧,寻个机会送一份回礼。”
王秀禾她应该是成功了吧,虽然她不知道王秀禾究竟是怎样阻止了王秀语回到王家,但是也没有必要和王秀禾共享这一份成功的喜悦。
王秀禾于她而言并不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她们两人也算是相互利用,谁也没占谁的便宜。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不让王秀语回到王家,也不是只针对王秀语一个人。
她只是不想要被动挨打而已。
在茗园的日子说起来算是她最快乐的时光了,不用再勾心斗角,不用再步步为营,只有她和祁瑾两个人,你侬我侬。
可惜的是,那样的时光不过几日而已。
乐言听了闻珞姝的反应,也没说什么,拿着锦盒去了库房。
红药和余容去给小踏雪洗澡了,如今这里也只剩下她和乐语两个人。
她饮了一口茶,打量了乐言一番后打趣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这神采奕奕的样子,倒是没有身为新娘子该有的娇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