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心想,王爷这么多日都没出过房门,连饭菜都是让人送到门口,由王爷的小厮端进去的,要不是南世子爷来了,也不知道王爷何时才会跨出房门。
下人们是如何想的祁瑾是不想管了,反正他们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给皇上又发了密信,告知自己已经无事,剩下的时间便是在王府中闲待着。
闲待着倒也不无聊,因为南应天天天往他这儿跑,还送来了好几瓶一品香,起初他还以为南应天是给他送的,后来才知道这是给方神医的谢礼。
方神医一喝了酒尤其是喝多了的时候,就变得极为有趣,你说什么他都点头答应,唯有一件事他却死死的守着阵地。
方神医刚刚喝了两小瓶一品香,整个人飘飘欲仙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南应天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轻轻拍了拍他,“师父?”
方神医坐在凉亭的椅子上背靠着柱子,掀起眼皮看了看南应天,“嗯嗯”应了两声。
南应天又接着说,“师父,徒儿带你去福临楼吃饭好不好?”
方神医又“嗯嗯”了两声。
“那徒儿给你买身新衣服好不好?”
“嗯嗯。”
“师父多在京都城待几天好不好?”
“嗯嗯。”方神医应的极快。
南应天趁势说,“那师父不喝一品香了好不好?”
他期盼着方神医再次点头“嗯嗯”,结果方神医手一伸,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不行,别想坑你师父,你当初可说了一品香要多少有多少的,你可别做那不孝徒儿。”
南应天:“……”
方神医拿起酒壶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往自己房间走去了。
南应天一脸无奈,回头看到了在一旁坐着憋笑的祁瑾,他来了气,一巴掌拍在祁瑾身上,“你还笑,我都是为了谁啊?”
祁瑾唇角勾得很深,“你南世子那么有钱,几坛一品香还买不来吗?”
他不说还好,一说南应天就更来气,“你说的倒是轻松,谁喝酒像他一样啊?跟喝水一样,我就是有一百坛也不够他喝的。再说了,一品香又不是别的酒,我就是有钱也弄不来那么多坛啊。”
祁瑾给他出主意,“那就给他换一种酒,用别的酒补上。”
南应天摇摇头,低声说,“不行,那老头的舌头可灵了,他能尝出来不一样,真给他换了酒,他估计要发脾气。”
“那就给他换一个比一品香更好的酒不就得了,他就算尝出来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南应天翻了个白眼,“你可是我亲兄弟,坑我没够是吧?”
“不用你花银子。”
“真的?这银子你掏?”
祁瑾摇了摇头。
南应天哼哼了一声,“那你不是说废话呢吗,难不成还能不花银子?”
祁瑾点了点头,伸出食指晃了晃,“对,不用花一分。”
南应天表示不信,不过他嘴上还是说着,“行,那我就看看你怎么拿来免费的酒。”
两人互相打趣着,初六过来通报,“王爷,闻二小姐来了。”
“真的?”祁瑾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南应天小声嘀咕了一声,“难不成还是煮的、炒的?”
祁瑾也没搭理他,又吩咐初六,“快请闻二小姐去会客厅。”
南应天拍拍他的肩膀,“你去见闻二小姐吧,我看看我师父去。”
南应天刚走没两步,祁瑾看着他的背影说了一声,“兄弟,谢了。”
南应天脚步一顿,头也没回,“是兄弟就别说这话。”说完又继续向前走了。
……
闻珞姝到瑾王府来还带了礼物,是当初闻珞婷托闻崇给她的那颗百年人参,如今被闻珞姝拿来借花献佛。
祁瑾摒退了下人,闻珞姝也让乐言和乐语先去了偏厅。
他们都知道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与祁瑾受伤中毒的事有关,所以不能让其他人听见。
闻珞姝先拿出了锦盒放在桌子上,“王爷受伤中毒,珞姝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如今王爷好了,珞姝打心底里为王爷高兴,小小一份薄礼不成心意,还请王爷不要拒绝。”
祁瑾伸手轻拍了拍锦盒,“无论二小姐送什么本王都会收下,并且珍藏起来。”
闻珞姝脸上表情一言难尽,“这……珞姝送的是一颗百年人参,王爷受了伤刚好,正在修养期间,还是用这人参好好补补身体吧。”珍藏什么的就不必了,这剩下的话她没敢说出口。
面前的这位可是需要她供着的人,就是不需要她供着,单单只说他的身份,她也不敢造次。
她也是好意,想让他补补身体,不过他一个王爷应该也不缺名贵药材的,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反正礼她已经送了出去,剩下的就不归她管了。
祁瑾也没接她这话,反倒说起了她上一句话,“二小姐怎么能说没帮上本王的忙呢,若不是二小姐,本王也不会顺利回到城中。”
“这是珞姝应该做的,相比起王爷给珞姝的帮助,珞姝做的这些实在不算什么。”
祁瑾看了她一眼,唇角勾了起来,颇有点蛊惑的意味,“二小姐想知道本王为何中毒吗?”
闻珞姝先是一怔,而后摇了摇头,“珞姝不想知道,珞姝虽是一介女子,却也懂得不要对他人的秘密寻根究底的道理,王爷受伤的事若不是秘密也不会如此瞒着他人,既是秘密,珞姝就不会去探查。”
祁瑾有些感叹,从前也没见她如此通透,到了这大祁道理倒是懂得了不少,他是不是应该告诉她真相,也好过他一个人在这里难捱着。
或许他应该相信现在的她有能力和自己一齐齐头并进,就如在那个世界一般。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动了动嘴唇,“本王……不,是我,我想告诉你,我……”
“王爷。”祁瑾还没有说完,初六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他的声音又急又响,打断了屋里两人的谈话。
“何事?”突然被人打断祁瑾心里很不爽,更不用说他想说的还是一件大事。
初六还是硬着头皮进到厅中,“王爷,皇上身边的孟公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