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细长的针尖渐渐没入白苒苒的皮肤,鲜红的血液从透明的细管中流淌出来。
朱朝阳有些出神,盯着流动的鲜血,他没由来的大脑空白一片。
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医生已经给白苒苒止血完成。
直到白昕出声叫了一声,“姐。”
朱朝阳省过神一个箭步过去,查看白苒苒的状态。
白苒苒的手上残留了很多针孔,但因为处理得当倒也没有过于难看,但朱朝阳的眼神还是有些戾气。
白昕瞪了医生一眼。
医生颤颤巍巍,缩在一边。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朱朝阳沉声问。
医生看了看子书霖吓的重新埋下了头,“很,很很快,她,她身体里的毒都已经排空了,再,再等等。”
医生磕磕巴巴的说完,又缩到了角落。
朱朝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床上的白苒苒,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没有再说话。
时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白苒苒任然还是没有动静。
“怎么回事?”子书霖有些不耐,皱着眉问。
“小姐,你再,再等等……”
“你在教我做事?”子书霖冷着脸。
医生泪流满面。
正争执间,床上本来一动不动的白苒苒忽然一动。
她的眼睛缓缓睁开了,她茫然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头顶上还有一盏特别漂亮的吊灯。
这灯的光芒有些刺痛了她的眼。
“唔……”
一声轻楠,所有的声音都顿时消失了。
所有的人目光都放在了白苒苒的身上。
医生总算是抹了一把脸上,如愿以偿的笑了。
朱朝阳喜出望外,忙搀扶着她,“苒苒,你醒了。”
白苒苒茫然的看着朱朝阳放大的脸,还未开口白昕又凑了上来。
“姐,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苒苒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声带比较干涉,经过一番挣扎她终于沙哑着说出了几个字。
“我,我不疼。”
白昕的眼眶顿时红了,他心疼的拉住白苒苒的手。
“没事了,现在没事了,我们,我们可以回家了。”
“苒苒,对不起。”朱朝阳满眼都是愧疚,他疼惜的摸着白苒苒的脸 好像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白苒苒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容,她摇了摇头。
“你这个,傻……瓜。”
朱朝阳轻轻拥住她,好像是找到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
子书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动人”的一幕。
子书挽拉了拉子书霖的手,笑着看着她。
子书霖则是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
“真是对不起,虽然很害怕被你讨厌,但是让你受到了伤害,的确是我们的错误。”
子书挽坐在白苒苒三人对面的沙发上诚恳的道歉。
她长的纤瘦,脊背挺直单薄,就算是此刻的能让人感觉到诚意的道歉也有一些优雅的让人移不开目光都感觉。
白苒苒并不太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在场的人的表情和神态和她刚醒来的时候朱朝阳和白昕的反应,她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涉险了。
一时间,白苒苒也不知该不该接受子书挽的道歉。
“苒苒,那个娃娃就是她们寄给你的。”
朱朝阳注视着她的眼睛并轻声提醒。
白苒苒茫然的看向子书挽有些疑惑,微微一楞。
子书挽抱歉的笑笑,解释道:“苒苒姐,真的很抱歉,那个娃娃是姐姐寄给你的。”
“巫蛊娃娃?”白苒苒下意识道。
子书挽有些惊慌,生怕白苒苒误会。
“不是的,那是祈愿娃娃没有诅咒的!”
“可她有毒。”朱朝阳冷冷道。
子书挽一楞,埋下了头。
她肩膀轻轻耸了耸,“苒苒姐,祈愿娃娃的确有毒。”
白苒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潜意识的觉得子书霖和子书挽都不像是坏人。
所以,她嘴唇动了动,最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子书挽看见了她眼里的挣扎,更加觉得愧疚了。
“对不起,姐姐也是因为,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什么机会?”白苒苒问,子书挽哪怕现在给她一个解释告诉她她们是有苦衷的白苒苒也会释怀很多。
子书挽抿了抿唇,淡棕色的眸子像是湖水泛起涟漪,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
终于她抬起眼睛,苍白的笑了笑说,“苒苒姐,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小女孩,她们是姐妹,姐姐比妹妹大九岁所以一直都是姐姐照顾着妹妹,她们没有妈妈,却有一个……恶毒的爸爸。”
子书挽看了一眼,对面正认真听她讲话的人,微微一笑。
她继续说:“爸爸是个很有钱又很有野心的人更是一个无情的人,无情到他曾亲手害死自己三个孩子。”
“他妻妾成群,儿女众多,所以他根本不会在意其中的哪一个。”
“他会把自己五岁的儿子关进狮子的笼子里,会把两岁的女儿丢在山顶上和朋友以女儿会不会吊下山崖为赌注娱乐。”
“他甚至还会把自己的两个女儿和杀人犯一起困在郊外五年。”
子书挽的眼里迸发出恨意,她紧紧的攒着衣摆,恨不得要把衣料给撕碎。
白苒苒的表情很复杂,她有些心疼,在她看来子书挽就是像贵族名媛那样的存在,这么美好的女孩脸上是不该有这样的表情的。
仿佛嗜血而生,让人心底发颤。
“他的孩子被他作的就剩下两个女儿了,两个女儿从地狱里活过来,他想要掌控利用,想要给自己缔造一个完美的继承人,继承他的冷血,继承他的骨肉相残。”
子书挽的话很长,越说声音越低,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淡漠。
对一个父亲的满心欢喜,到后来恨不得撕碎他,摧毁他,咬他抓他踢他,吃的肉喝他的血,现在确是冷漠的没有一丝父女感觉的渴望着他生不如死。
“他会杀掉给他生下孩子的妈妈,他的虐待通常是从身体到精神。”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确需要一个继承人,我和姐姐不会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