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肃穆的皱纹上扯出亲和的一个微笑。
白昕茫然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楼下的花园。
白昕大概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了。
别墅前的那条河流是哈市的露水江,江流到这平缓了许多,四处翠绿,葱河流走向来看,这里应该是哈市西郊。
白昕眯了眯眼,判断沿着水势往下走就应该能到他熟悉的地方了。
“唔……”
床上的白苒苒忽然发出一声闷哼,藏在被子里的纤细玉指动了一动,白昕立马跑了过去,查看白苒苒的情况。
白苒苒还是陷入梦境的样子,眉毛不安的拧了起来。
白昕心里着急,却也无计可施,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直慈爱的看着他的老人。
白昕忍住泪水,恳切的道:“奶奶,你帮我们出去好不好,你帮帮她,告诉警察也好,找来一个医生也好……”
白昕的鼻子泛酸,白苒苒虽然有生命迹象但却像中了邪一样,尽管白苒苒一遍有一遍的呼唤,白苒苒还是苍白的一动不动。
老人伸出粗糙布满岁月的手抚摸着白昕的脸颊,她慈爱的目光温和而久远,让白昕没有办法对她发泄半点不满。
就在白昕落寞的垂下眼睑的时候,老人的嘴忽然动了……
……
“这些衣服,你们是从哪里搞来的?”
杂乱昏暗的仓库内,三个男人收敛着气息,晶莹的眼珠在空气中暴露着。
朱朝阳眼角湿润发红,已是一夜未合眼。
身边的陆显和赵知澜和差不多,透着一身的疲惫。
他们昨晚以客人的身份进去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很低调,并尽量避开了上次见过面的熟人。
他们在里面藏了一整晚,躲到了一个废弃仓库,陆显不知从哪拿来了夜总会里员工的服装。
陆显抬眼看了看赵知澜,摸了摸鼻子。
“我就打晕了几个人,到时候我们伪装成运货的员工混进内部就行了。”
赵知澜上下打量陆显几眼,有些意外道:“身手不错,那些人没事吧?”
陆显摆了摆手,边脱下了外套把那衣服往身上套。
“放心吧,我也算是个医生。”陆显把剩下两套衣服扔给了朱朝阳和赵知澜。
朱朝阳哪过陆显甩来的衣服,抬眸低声问道:“司机会不会认出来?”
陆显这边已经快速换好了衣服,把他原来的衣服往角落一踢,自信说道:“放心吧,我打听好了,这三个人都是新来的,那个司机木讷,估计也就认得这身衣服。”
朱朝阳眸子闪过什么,淡淡点了点头。
赵知澜看了看倒在一边被扒了外衣的三个人,眼中饱含歉意把他们往隐秘的角落挪了挪。
准备就绪,三人搬起准备好的货物快步打开了仓库的门。
司机坐在车内,始终没有下来过。
陆显和他打了个手势,三人上了车。
车厢内,朱朝阳和陆显对视一眼,陆显敏锐的捕捉到了朱朝阳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陆显皱眉问道:“朝阳,你怎么了?”
朱朝阳抬起宁静幽深的眸子,眸中流光熄灭。
“没事,只是忽然……感觉有点不安。”
朱朝阳打开手机,他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沉默了几秒,朱朝阳猛然抬起头 目光锁定赵知澜和陆显。
“你们谁的手机还有电吗,苒苒有没有联系你们?”
朱朝阳问的急切,陆显摊开了双手,“我的手机早就没电了。”
赵知澜拿出手机,欣喜道:“我还有五十五的电量。”
“麻烦你,联系一下苒苒,帮我问问她有没有安全在家。”
赵知澜动手已经打好了字发送给了白苒苒。
“直接打电话吧。”赵知澜捂住手机,等待着接听。
过了一会儿,他纳闷的放了手机。
“没人接。”
眼瞅着朱朝阳的神色开始变了陆显忙拉住他。
“朝阳,这个时候你可别冲动啊,找不找的到证据就看今天了,苒苒她可能只是刚好没有接到,等会儿一定会打回来的。”
车颠簸的开着,摇摇晃晃,朱朝阳更加烦躁了
“是啊,朝阳,没事——”
“埃。”赵知澜惊喜一叫。
朱朝阳和陆显看向手机上的内容。
白苒苒回复了消息。
我在家,你们不用担心,你们也要小心点。
简单的一句话让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陆显眉眼顿时顺畅。
“朝阳你看,没事,你就放心吧。”
朱朝阳点了点头,垂下眼,修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的部分情绪。
安全就好。
……
真皮柔软的沙发上,子书霖一双黑靴漫不经心的搭在了透明光洁的茶几上。
她手里拿着一部套着粉色手机壳的手机,在看到回信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那个警察原来和你们也是一路的啊。”子书霖随手把手机给了旁边待命的下人。
她的五官清冷的有些肃杀,总令人望而止步。
一个身姿欣长的少年模样的男人却含笑着走到了她的身边。
少年微微颔首,眸中充满着阳光的活力与笑意。
“子书小姐,那个娃娃已经检查过了,没有异样。”
他的语气虽恭敬却没有一丝敬畏和惧怕,子书霖不满的皱眉,目光冷冷的停在他伸来想要停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桑行,你逾越了。”
子书霖身后的桑行手停在了半空,他理解过来不在意的笑笑。
“小姐,你的肩头有灰。”
子书霖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肩头,果然不知从哪蹭了些灰尘,正欲抬手挥去,桑行已大步向前轻轻替她弹去肩上的片缕尘埃。
子书霖眸子一沉,却无言以对。
倒是桑行神色自若,像是丝毫没有发觉子书霖的不悦。
他继续禀告道:“小姐,现在就等白苒苒的鲜血用来供奉,血供三日,这蛊便成了。”
子书霖点头,神色似是动了一丝恻隐。
“她撑的过这三天吗?”
桑行似是思考一番,笑着道:“就算是人死了,血也是能用的,小姐不用担心。”
子书霖似是不悦,冷哼一声站起。
她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一脸灿烂的桑行。
“你倒是子书焕身边养的一条十分利齿的好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