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奚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还有浅浅的牙印,神情不自然地撇开眼。
容瑾澈放下水杯:“谢谢。”
顾奚看过去,容瑾澈的眼睛里有些许的血丝,却给他平添了一丝性感。
转身又给他去倒了半杯水冷着。
很快就到了晚上。
一行人再次开车到了小区门口,一部分在门口待命,等待着支援或者后退。
一部分人随着容瑾澈进去,顾奚就是其中一个。
一部分人为他们的深入打掩护,这一部分人先进小区。
容瑾澈在车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尖焦急地敲着方向盘。
阿节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老大,别紧张,我们肯定可以的。”
其实他很紧张,满脸都是汗,不停地在车厢踱步,但还是想安慰老大。
容瑾澈轻笑,安抚性地拍拍他的手:“我不紧张。”
说不紧张是假的,在小区里面的那群人都是自己的兄弟,一共五个人,要对抗一整个巡逻队。
巡逻队是十五个人,人数上的差距太大了。
阿节鼓舞士气般地说道:“对,我们一直在训练,怎么可能干不过那群老匹夫。”
容瑾澈点点头:“对。”
嘴上虽然笃定,但他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他虽然一直没有放松对手下的训练,同样的凌源也没有松懈,就昨天晚上来看,他的防守与进攻比之前强了太多。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一慌,军心就乱了。
他向来会隐藏情绪的优点在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因为他的笃信,他的弟兄们一个个都斗志昂扬,信心满满。
顾奚从兜里拿出一颗糖递给容瑾澈。
这糖还是自己昨天没吃完的。
容瑾澈笑笑:“你吃吧。”
不知过了多久,容瑾澈的耳机里传过来有人敲打东西的声音,五短三长。
他轻松一笑。
成功了。
开口:“走。”
一行人穿着黑色的夜行服在黑夜里敏锐地行走。
刚刚那一批人已经把巡逻的人都引走了,他们有两分钟的时间,一定要在这段时间内跑过从小区大门到凌府的一千米。
巡逻队一旦发现他们使得是“调虎离山计”就会回来,说不定还有带来更多的人,到时候就麻烦了。
看着一个个都和兔子一样,跑得飞快,顾奚深深提口气,努力用嘴巴呼吸,几乎是拿出参加运动会的冲劲才勉强没有掉队。
终于到了凌府的窗子边,顾奚把自己的喘息声降到最低,插着腰缓缓平复自己的呼吸。
小声对旁边的男人说道:“我发现你们也太能跑了。”
男人腼腆一笑。
容瑾澈回头,看见顾奚正在骚扰一个自己的手下,默默走到后面,拉起他的手,带到自己身边:“你跟着我。”
“……哦。”
凌源家的窗子特别高,和墙一样,都到顾奚的头了。
容瑾澈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肩膀,询问道:“踩我肩上过去?”
顾奚嗤笑一声,装什么逼。
他一脚踩在平滑的墙面上,另一条腿快速向上跨,眨眼睛就轻巧翻过去。
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一切安静得像是没有人来。
他扬起头,哼,我顾大校霸翻墙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容瑾澈紧跟着翻过来。
接着,一个,二个,三个……像是中午食堂打饭一样,一个个排队翻过来。
顾奚看着他们像是食堂阿姨看着一群小猪仔。
有个人一翻过来就紧张兮兮的到处观看,最后汇报道:“老大这边没有人。”
容瑾澈点点头,他刚刚一过来就扫视了一遍。
不过按照凌源的性格,也的确不会在窗子下派人守着的。
他这个人虽然聪明,但有个致命的缺点,狂妄自大,所以才会来“瓮中捉鳖”这一套。
因为他确信自己可以抓住他,他把凌依诺绑起来,也是为了这一点。
所以既然他来了这一套,就不会在一开始抓住自己。
他要的是自己的挣扎,像是猫抓老鼠一样,看着自己拼命逃也逃不出手掌心的样子。
容瑾澈听见自己牙齿磨得“咯咯”响的声音。
沉声道:“按照原计划走。”
一群人没有带任何灯具,靠着窗外照进来的点点星光和微弱月光摸索着走出房间,进入负一层。
容瑾澈做了个手势,大家都整齐地往后退,他伸出手在墙上摸索。
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机关。
果然。
他就知道虽然这个地方凌源没有大修,房间、楼梯都和以前一样,但暗道的按钮肯定不是之前那个了。
突然客厅的灯亮起来。
众人本来就料到了这一点,现在眼睛丝毫没有突然遇见光明的那种刺痛感。
他们快速转身,整齐划一地拿起腰侧的木仓。
哦,有一个另类,那就是顾奚。
顾奚不是容瑾澈训练出来的,所以拿木仓的姿势是标准的B区军官拿木仓方式。
明明是最标准的,反而显得自成一家、独树一帜。
顾奚想起之前自己问过容瑾澈为什么他朋友的拿木仓姿势都和别人不一样,偏偏还那么帅。
容瑾澈回答:“我改编过,这样快一些。”
当时自己非常不屑,但今天一看,果不其然,的确很快。
“唰唰”地快得像幻影一样。
太帅了吧,回去也要让容瑾澈教自己。
对方也举起木仓,双方就这样对质着,一时间没谁先动手。
“咚”地一声,重物落地还滚了几圈的声音。
这一声直接在本就剑拔弩张的场面上浇了一层油,顺便点了一把火,现场猛然“烧”起来。
“砰!”对面最角落的一个男人先开的第一木仓,但他心理素质不太好,木仓法也不准,那一木仓直接歪到了太平洋。
顾奚扶额,突然有些担心凌源要是在现场,会不会直接被气昏过去。
啧,怎么说也是容瑾澈的爸爸,他昏过去了,自己要不要去慰问一下呢?
算了吧,那种大恶人,直接气死拉倒。
顾奚的脑海中走马观花般地胡思乱想,手下的准头却很好,一把拉动保险,扣动扳机。
容瑾澈缓缓勾起唇角,那个声音就是他打翻花盆发出来了,就是为了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