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沉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机递过去,还开了机:“我不该冤枉你的。”
说完,伸出手,伸到一半,又难为情地缩回去。
最后一咬牙,鼓起勇气,揪起林浩然的衣摆,面色涨红,动作不娴熟地摇晃了几下。
顾奚下巴都快惊掉了,这是韩沉?华中最高冷不可侵犯的韩沉?
不,肯定是会魂穿了,面前这个小可爱,请把韩沉还回来。
林浩然点点头,踹韩沉屁股一脚:“快回去坐好。”
他继续道:“我从轻往重了说,层层叠进,免得你们受不了。”
顾奚乖乖坐好:“说吧。”
林浩然伸出手指,一一算道:“第一,你们都看到过,随意打骂,还让她跪着。”
“第二,不让她吃饭。经常把柳瑟舞的饭卡到她头上,或者把她饭卡拿走。柳瑟舞家穷,一个月的生活费都在饭卡里,拿走了就没钱了。”
顾奚挑眉,想起柳瑟舞那“可以吸血”的下巴,浑身一抖。
怪不得她那么瘦,天天不吃饭,能胖到哪里去?
果然还是节食减肥比较有效。
“还有呢?”
林浩然缓缓竖起无名指:“第三,沈依秋在寝室不洗衣服,所有的衣服都让柳瑟舞洗,包括冬天的棉被,和羽绒服,都是手洗。”
顾奚看向自己的手,听说经常洗衣服,手会肿,肿得和猪爪一样,真吓人。
他蹙眉:“这个女生真恶心人,不是家里有钱吗?衣服不放洗衣机,就喜欢折腾人?”
林浩然挑眉,继续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艺术楼看见过的那个雕像吗?我当时还说,看着真瘆得慌。”
“对,我当时看着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夏天的我冷得不行,和真人一样。”
林浩然咬唇,有些不忍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雕像,就是真人,是柳瑟舞。”
“…??”顾奚觉得自己要么是聋了,要么就是瞎了。
那明明就是雕塑,怎么就变成活人了?
莫不是秦始皇的兵马俑?
林浩然抓着衣摆,衣摆处都起了深深的褶皱,他也浑然不知。
声音变得寒冷而愤怒:“就是给柳瑟舞吃安眠药,她即将睡过去但还有意识的时候,把她浑身上下裹上绷带,在外面涂上石膏,再将她手脚绑在房梁上,定型。”
顾奚感觉胃里有些翻滚,胸口也很闷。
他拿过旁边的垃圾桶,把头埋在里面:“呕…呕…咳咳咳”
他到现在还没有吃,但还是吐出些酸水来。
直起上身,用力摸摸胸口顺顺气,反胃感还是明显。
费力道:“活人做雕塑?”
林浩然垂眸:“是。”
顾奚猛的一拍椅子上的扶手,站起来的时候太凶,头还有些晕,但这不妨碍他愤怒。
“她怎么敢?!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要是出了什么事,谁负责?!”
容瑾澈低下眼睑,看着自己的手,已经脱力到握不住方向盘了。
他苦笑一声,这才是凌源的下属。
凌源从监/狱出来后,没办法再继续仕途,刚好又遇上我们星球和非星和解,为表星际和睦,他没被遣送回去。
他这几年在黑道上,凭借着下手毒,路子广,再加上和政府里面的一些人说得上话的优势,混得风生水起,很快就成了一地的老大。
手下的人不少,也有自己安插进去的奸细。
不过自己安排的人,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都是从最底层做起,有很多人以各种原因被淘汰,所以他对凌源的筛选机制也有所了解。
首先,一定要杀过人,因为这种事,一旦做了第一次,就无惧第二次。
其次,心要狠。
他还记得,凌源为了培养自己心狠,让他电击死了二十四只小鸟;扒光二十只活蹦乱跳的小鸟的羽毛,然后看着他们流血过多而死。
一桩桩一件件,刻在心中,一刻都不敢忘记。
因为这些就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力量。
所以,对于沈依秋的心狠手辣,他丝毫不怀疑,也不吃惊。
而顾奚就不一样了,他一直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之下,像是温室里的花朵,现在初尝人世间的险恶,就遇到这种变态。
气得又是拍桌子又是蹬椅子的,指着车外道:“到了学校,谁都别拦着我,我要好好教她做人,真特么太恶心了。”
林浩然也被恶心到了,点点头:“父皇,我支持你。”
顾奚得到鼓励,更加不胆怯了,卷起袖子:“下了车我就去找她,她要是不见我,我就拿个大喇叭在她寝室楼下喊。”
“反正我不怕,长得帅的人做什么都会被支持!”
林浩然点点头:“反正现在全校都知道了她的恶毒行径,肯定都会来支持你的,说不定到时候全校人排着队来揍她。”
他低头看向自己受伤的手臂:“可惜我不能加入大军了,不过我可以在后面的分发号码牌,给你们内部排个号。”
两人一拍即合,准备下了车就去实行伟大计划。
刚刚筹划完,顾奚就接到电话,点点头说了一句“谢谢”就兴奋地挂断了。
林浩然好奇道:“怎么了?”
“查到那个诈骗的大致位置了。”他抬起手臂:“走,向警察局进发。”
破破烂烂的黑色埃尔法保姆车在道路的尽头转弯,驶向另一边。
顾奚在警察局不仅说了诈骗的事情,还把自己反诈骗的过程也一一抖搂出来。
警察叔叔连连夸奖他聪明,还当即给他拍了视频,说要一天24小时在市区最高处的LED屏处轮番播放。
林浩然还帮他P了一下视频,让他变得更加乖巧可人。
顾奚出来的时候,桀骜地仰着头,下巴都抬到天上去了。
过度自傲的结果就是,看不见路,一下子掉到失去了井盖地下水道口去。
下落速度快到林浩然和容瑾澈同时伸手都没抓住他的一点衣摆。
卡在下水道口的顾奚:“……”
一脸懵逼和慌张的林浩然:“……”
有那么一丝想要看好戏心理的韩沉,冷笑一声:“呵。”
容瑾澈轻笑一声,回想起两个人初次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