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情不自禁不是闻到他信xi//素时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怜爱与顾惜,不含任何杂质和亵渎。
手机已经在持续响着,大有他不接就打道天荒地老的趋势。
容瑾澈怕把顾奚吵醒了,蹑手蹑脚地下了台阶。
进了阳台回头看一眼,顾奚还在睡觉,他给两只小猫咪使了个眼色,小猫们都很乖巧地上床陪着男嫂嫂了。
他把门关上,看一眼手机,手开始抖,停不下来地抖。
电话挂断了,他不自觉地松口气。
下一秒,又再次打过来。
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像打了鸡血一般的狂跳,“扑通扑通”地丝毫永不停止。
努力平复情绪,接通电话。
自己还没有说话,对方就像气急败坏似地抢先开口:“凌承,是我小看你了啊,我刚刚派人过去,就被人手下拦下。”
容瑾澈心跳加速的同时,也那么一丝庆幸,还好,还好自己部署得快,没有造成危险,不然自己现在…
他想都不敢想。
男人阴阳怪气的声音再次通过电磁波传过来:“不愧是我儿子啊,部署的挺好,我派去的人全部折损。”
言词虽然是赞赏,但是他的语气中,恼怒大于赞赏。
容瑾澈沉声,脸也寒下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方笑笑:“不准备干什么,就是告诉你,多派点人保护你妈妈和奶奶。”
容瑾澈呼吸一滞,对方已经挂掉电话了。
他扶着栏杆上,眺望着远方,强行平复情绪,因为现在自己根本没有时间感怀伤秋,也没有资格害怕。
他严格到残酷地指责自己的懦弱和胆怯,一遍遍洗脑般地告诉自己要扫平一切障碍。
同时,大脑也在飞速思考对策。
不知过了多久,混乱如麻的大脑中出现一条清晰明了的路线。
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电话,声音温和而不失威严道:“你那边现在怎么样?”
对面的人声音低落:“老大,我刚准备打电话给你,凌源派人过来了,我们这边虽然全胜,但对方明显是没有提前准备,有些贸然行动。”
他顿了顿,还是决定说出来:“所以实际上我们之间依旧有很大的差距。”
容瑾澈点点头,他明白,自己虽然也筹备了很多年,但终究没有凌源那么懂。
他语气温和,不见丝毫狼狈:“没关系,你们尽力就好。”
接下来,他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详细说明自己的计划,再花半个小时和那边反复确认相关的注意事项。
对方赶忙去执行计划了,容瑾澈把电话挂了。
扭头看一眼,顾奚还在睡觉,他的胳膊直接压在奶茶的身体上,把奶油吓坏了,在旁边急得挠墙。
顾奚又翻个身,把奶茶放出来了。
容瑾澈微微勾起唇。
电话又响起来,他低头一看,没有备注,但看着莫名眼熟。
接通。
对方的声音传过来:“小承,我听说凌源派人过来了?”
虽然尽量把语气放的温和些,但声音中还是有着长时间身居高位的庄严,语气里还有藏不住的凝重和担忧。
容瑾澈心中一暖,晏田说要保护自己不是说说而已,是付诸行动的,不然他不会这么快就知道。
他谦卑道:“嗯,他发现我了。”
对方变得小心翼翼起来:“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容瑾澈礼貌道:“谢谢晏叔关心,我可以处理好的。”
晏田语气依旧温柔:“不需要我帮忙吗?小承你不用和我客气的。”
下一句突然有些伤感:“从前没有保护好你和你妈妈,让你们平白受了那么多苦,现在我想好好保护你和你妈妈。”
容瑾澈垂下眼眸,他知道晏田和妈妈的事情。
实际上就是一个很简单狗血的故事,但他们却相互纠缠了这么多年。
“晏叔叔真的不用了,谢谢你。”
晏田好像在那边叹口气,又似乎没有,容瑾澈听的不太真切。
但他还是温和道:“有什么需要的就告诉叔叔,不要和我客气。”
容瑾澈点点头:“好,谢谢叔叔。”
他挂了电话,再次回头看。
顾奚还在睡觉,不过这次身体压在奶油的尾巴上,奶油一下子抽出自己的尾巴,一溜烟地跑了。
他手撑在栏杆上,看着远处起起伏伏的高楼小巷,心里却莫名安定下来。
身后是自己爱的人,旁边有很多支持自己的朋友,未来有什么好担心的?凌源有什么可怕的?
眼睛逐渐变得清明,目光变得坚定。
连薄唇抿起的样子都透漏出一股无畏。
想起手下和自己说“我们之间还有很大差距”,他也没有丝毫退缩的样子。
凌源好歹是非星秘密训练了20多年偷偷引渡到中星作为卧底的人选,在各个方面都是顶尖的。
突然想起凌源有次喝醉了说:“你不知道,当时我们那一共25个人,最后就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就我一个人啊。”
他记得凌源滚烫的眼泪落在自己手心的感觉,灼热,烫手,那一刻,平日里高大伟岸的父亲像是个需要寻找安慰的孩子。
他还记得那一瞬间的心疼,以为父亲的不苟言笑是因为这时候留下的阴影,结果证明,是他太傻。
因为非星训练的最后一关,就是把所有秘密训练的人关在一个房间里,让他们自相残杀,最后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来。
凌源不是受害者,是获胜者。
他这么一想,觉得自己真是蠢得厉害。
在凌源说起自己训练辛苦的、条件艰难的时候,自己还觉得父亲对自己残忍是想要磨炼自己。
让自己也变成像他一样厉害的人,但事实证明,自己想多了。
他自嘲一笑。
凌源不过就是有折磨别人的爱好,看着别人痛苦,他就很得意。
回想起凌源第一次折磨自己的时候,自己瘫在地上,像只狗一样求饶。身上全部都是伤痕,。
然而他像个胜利者一样,得意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作品。
容瑾澈突然觉得自己手腕一疼,他低下头。
手腕处有个疤,是凌源曾经用烟头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