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奚轻笑，用眼神示意他“安心。”
眼神看向已经捡到qiang的男人，男人正在动作缓慢而不迟疑地上保险。
顾奚冷笑，直接在他另一只腿上又补一qiang。
对方的腿在子弹穿破表皮的时候，狠狠抽搐一下，随后就不动了，像是失去知觉。
顾奚看着地毯，上面的血刺眼而明亮，可他知道，他两条腿最多废了，并不会死。
男人即便已经成这样了，也并不死心，好像就是盯着了阿节，依旧咬着嘴唇，用双手抓住qiang，缓缓抬手臂。
顾奚又一qiang打在他拿着qiang的手背，子弹直接从他的手掌心穿过去，镶嵌进另一只手的手掌心里。
最后一qiang顾奚并没有压力度，也没有控制方向，他带着一种决绝的态度。
对待这种“小强”性格的人不把他的“翅膀”全部折下来，他是不会罢休的。
男人手里的qiang直接脱落，似是怨恨似是震惊地缓缓扭头看向顾奚的方向。
顾奚挑眉，他是不会用qiang打死人，但至于会不会打残，就不好说了。
可男人只看了一眼后，就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顾崽扶额，就一眼就晕了？大哥，你晕得这么快，不知道的人会觉得你是被我丑晕过去的，你就不能稍微坚持的久一点？
大哥，你这样我很难做的，以后都像带面罩出门了。
越想越生气。
心里吐槽完，他就蹭到容瑾澈旁边，像个做了好事求表扬的小猫一般仰起头。
姿态骄傲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这个乖乖小奶猫的模样和刚刚杀伐果断干脆利落废了对手两只手两条腿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厉害。”
两方开始混战，凌源派出的这一队兵显然是为了试探容瑾澈的实力了，不仅实力不算高超，有些人连qiang都没有。
现在A区对兵器的管理严格，凌源手上所掌握的资源可能已经不够他调用和需求的了。
有些没有qiang直接用刀的人在混战中很快倒下。
容瑾澈他们并不以杀人为目的，大多都是控制着角度和力度的，并且在容瑾澈的指挥下，一个个都微微收敛了些实力。
既然你像试一下他的实力，那我就陪你玩玩。
随着战争的白热化，双方都有损伤，不过凌源那边的那边受伤更加惨烈。
容瑾澈抢过一个人的刀反手就在那个人的胳膊上划伤好几道。
那个人捂住胳膊那一秒，他一个扫腿，男人直接趴在地上，脸上还沾染血迹，狼狈不堪，容瑾澈手上拿着大刀，却像是拿着女子的绣花针一样轻巧，刀一侧，轻轻一挑，就把男人右手上的青筋挑断了。
至于他为什么下这么重的手呢？
因为这个男人就是曾经让他母亲像条狗在地上跪着擦地的人，即使他知道这个人只是凌源的一条走个，可他还是满心满眼的恨。
他又在男人腿弯处狠狠踩上一脚，清晰地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
突然像是感知到什么一样，猛地一抬眼，刚好在楼梯的拐歪处看到一片衣角。
皱眉，那应该是凌源的衣服？
他记得，那件衣服还是自己给他买的。
自嘲一笑，以前他不是很嫌弃吗？不是看到之后就扔到垃圾桶了吗？不是说“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别一天到晚学女人去逛街”的吗？
那现在又何必穿上这件衣服？
容瑾澈扯出一个嗜血的笑容，用手握住刀背，手一路滑到最末端，用力一掰，刀就这样变得弯曲。
姿势潇洒地从腰侧拿出qiang，毫不犹豫地上保险扣动扳机。
他的qiang上面带里消音装置，无声无息地在这一片混乱中打中对方的头目的胳膊。
头目手中的qiang落地，武器都掉落了，象征着一种另类的投降。
打到现在，对方伤亡远比这边多，顾奚看着这轻松的局势，也渐渐起了玩心。
炫技般地开qiang，子弹在空中旋转、旋转，中途还跳跃了一下，最后打入一个人的手腕上，镶嵌进那个人的骨头上。
顾奚这个小喵喵翘起尾巴，再次跑到容瑾澈身边：“怎么样？子弹飞的厉不厉害？”
他怕容瑾澈没看见，还用手演示了一下子弹在空中的飞行轨迹。
不过带了些夸张的因素，子弹在他的描绘中特别像个浪花，起起伏伏的。
顾奚表演完，正准备问他为什么不回答的时候，容瑾澈突然伸手把他揽入怀中，脚下一动，两个人的位置旋转一下。
顾小少爷的下巴磕上他的胸膛，疼的他眼泪都出来了。
“艹，你干什么？谋杀？你就是在嫉妒我，也不能……”
顾奚自动消音，还想把刚刚吐出来的字吞回去。
因为他看见容瑾澈拿着刀的手别在身后，早已变形的刀就这样为他俩挡下一个子弹。
眨眼间，下一发子弹又向他们两个飞来。
顾奚眼瞳猛的缩了缩，脚下和手同时用力，想要把他俩的位置转换一下，可转到一半，容瑾澈又把他摁回原地。
在容瑾澈的怀里挣扎两下，拼命想要让两个人的位置互换。
可容瑾澈就像是一堵厚实严密的墙，牢牢挡在他面前，那坚决的模样，像是要替他挡下所有的风雨和伤害。
顾奚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瞪着他刚准备发火，容瑾澈就笑道：“乖。”
顾小少爷心脏猛然疼起来，眼睛酸涩起来，眼泪混着脸上不知是谁的血滚落下脸颊。
附近人都在浴血奋战，明明都要战胜对方了，明明胜利是属于他们的，明明他们即将要功成身退了。
可他在这一瞬间却突然生出一种，容瑾澈要离开他的凄凉感，有一种即便是打败了所有的坏人，将他们绳之以法了又怎么样？容瑾澈都看不到了，又有什么意义？
他在这一刻突然清晰认识到，他过来的原因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大义凛然，他也不是什么“热血青年”，他只是想要帮助容瑾澈。
子弹已经在快速奔来中，顾奚奋力挣脱容瑾澈的怀抱，声音变得嘶哑：“我不乖，你快让开，子弹来了，你快让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