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阁遇上的那等鸡汤的客人,的确是张小重,跟他通电话的,是干着急的赵玉辉。
“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呢?”张小重人在医院,心里却惦记着肖肃南:“谁知道那孙子安得什么心?”
赵玉辉也无奈,他想跟着去的,可这是肖肃南的安排,他还有别的任务,只能嘱咐张小重在外围接应着。
肖肃南看过那视频,心里已经有了头绪。薛西斯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最爱用的手段就是我们说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肖肃南拔了他在洋城的犬牙,按薛西斯的尿性,很可能会想办法端了肖肃南手底下这些人,甚至想个什么阴毒的招式,让他也尝尝全军覆没的滋味。
而且从薛西斯一路往北来的路线上看,他的目的地就是山北,而山北,跟他关系密切的只有经纬集团,薛西斯一定是想通过程子经,实施他睚眦必报的计划。
想通了这些,肖肃南先是一一做了安排,嘱咐赵玉诚瞒着苏慕云,就说苏遇临时有事回了山北,先把几个老人家安全接到洋城。再安排赵玉辉去趟省城,将一部分关键证据直接提到省厅。山北就只剩了张小重一个,肖肃南也只是嘱咐他照顾好肖诗诗,等她好了就赶紧送回洋城去。
最后剩了自己,肖肃南知道,有些事不能假手他人,他必须亲自去做。
拖着一身疲惫回家,肖肃南才开了门,眼睛就差点被直冲他而来的刺眼灯光闪瞎,下意识的闭了下眼,肚子和背上已经各挨了一拳。
他眼睛本就视力条件差,被那灯一闪,几乎花得站不稳。双手被反剪着按倒在茶几上,肖肃南眼前才慢慢明朗起来。
“就是你?”头顶处有人说话,声音听上去很稳重好听,年纪应该也不大,有种刻意老成的感觉,“看上去也并不怎么样嘛,也值得大动干戈跑一趟?”
肖肃南被按着起不了身,隐隐只能从余光里看见这人笔挺的裤子和锃亮的皮鞋。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谁了,了然笑笑,肖肃南十分肯定道:“程董事长,终于见面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比赛双方,几轮较量下来,一方大获全胜,一方黯然退场,各自的教练却都觉得自己的队员是最好的,见面不得不保持微笑实际上却恨不得互相掐死对方的感觉。
程子经不否认也不承认,只顿了顿,轻轻一笑:“我也是,久仰你大名。”
“既然久仰,就不必这么客气吧?”肖肃南想到是程子经,自然也能想到他来的目的,颇有些得意:“难道您平时谈生意,也是这般热情待客的?”
摆摆手示意手下放开肖肃南,程子经不经意理理领带,却是一脸的傲慢:“生意?就你那十几辆车的运输公司,一年烧得油还没我一辆车多,你也配跟我谈生意?”
肖肃南的感觉没错,的确是程子经。
程子经看上去比程子纬大不了多少,又保养得当,比跟他同龄的钟锦尧年轻多了。而且相貌上,跟程子纬也有五六分相似,但他轮廓更硬朗,眼神也更冷峻,眼睛下面没有程二那颗招人的桃花痣,整个人都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
知道他说的不是夸张,经纬集团程家的家底子,当真不是他这种白手起家的选手比得了的,别说程子经,就是程二那败家玩意儿的日常穿的衣服,都不是肖肃南能舍得买的牌子。
“那是当然……”肖肃南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十分赞同,故意在那里挖苦他:“我得一件件衣服去卖,一趟趟物流去跑,才能勉强够得上跟您谈判,哪里像您一样,有个好父亲,塞了把金汤匙在您手里?人啊,不信命不行。”
程子经不理会他的讥讽,接过一旁助理手里的平板,调出一段视频推给他:“嘴皮子的确利索,不过我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跟人争辩,实力怎么样,各自亮出来一试便知,打嘴仗,那是懦夫干的事。”
肖肃南不太想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不过他没什么心情反驳,因为视频里正是被胶带贴住嘴巴,闭着眼歪倒在一辆车后座上的苏遇。不知道是被打晕了还是怎么了,视频长度接近一分钟,他就那么毫无知觉毫无反应的一直躺着。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肖肃南想到他们会拿苏遇威胁自己,可看到苏遇受苦还是忍不住心痛,恶狠狠说,“给我放了他!他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程子经一把抽走他手里的平板丢给身后助理,冷冷回道:“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
“你想说你说了算?”肖肃南见惯了这种套路,知道越到了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如今这种情况,最好能从他们内部下手,先瓦解他们的同盟,适时找机会救人:“不是吧,据我所知,经纬集团也不过就是阿尔法在国内的临时中转站而已,他下的命令,你敢违背?薛西斯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