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遇只是被之前那段视频吓住了，生怕他进去了，又是那样的后果，可肖肃南说的对，这些年的蛰伏隐忍，在洋城伏低做小不是白做的，既然有机会，掀了那个恶丑无比的巢穴也是当务之急。
见他答应下来，肖肃南才放了心，起身边穿衣服边叮嘱：“那你等我的消息……昨天夏医生还说有机会一起吃饭，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去。”
说实话肖肃南这些年在洋城也不是白混的，四轮帮里鱼龙混杂，最不缺的就是四处送货顺带打听消息的“包打听”，这些人送货只是托辞，平时都靠卖消息为生，各大商行工厂几乎无孔不入。
而肖肃南他们干的就是从工厂拿货再往下面商行批发的 生意，两头都能顾及到，要接触这样的人再容易不过。
但是要撬起四轮帮这样大的盘子自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得到的，肖肃南也深知这个道理，可四轮帮只顾着拉人头，偏偏忘了人多口杂心也杂这个道理，那些在底层捞不到油水也占不到便宜的，哪个能心甘情愿跟着他们干？
而且这些人基本都抱团儿，只要收服几个带头的，剩下的小喽喽都是谁给钱多跟谁干，至于顶头的老板是张三还是李四，其实区别不大。
肖肃南正是利用这一点，这些年没少搜罗散布在十三行、骡市街、坠马巷几个大商行的“游兵散勇”。这些人说到底不是黄牙子那种穷凶极恶的变态，大多数委身四轮帮只是为了混口饭吃，收服他们自然不用刻意去笼络，只要瞅准了机会多给几趟轻松又赚钱快的活，下一次根本不用特意打招呼，自己就循着味儿找来了。
肖肃南去跟赵玉诚碰头的时候，龙小红和张小重都在，见面就往他身后瞅：“你家孩子没跟着来？”
“带他做什么？”肖肃南知道他们几个故意调侃，挨个递了个白眼过去：“我家孩子只适合敲着键盘运筹帷幄，你们少打他主意。”
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酸的赵玉诚一个劲儿笑他：“听听，听听，咱们几个只配跟着他刀山火海摸爬滚打的，真他妈重那个什么轻什么啊，是吧？”
肖肃南十分理解他这种吃不到葡萄就说酸的心态，很大方的不跟他计较，结果赵玉诚递过来的烟“还能开得动玩笑，看来叫你准备的事准备好了？”
赵玉诚扬扬下巴示意他看张小重：“具体问小重吧，他安排的。”
张小重并不是一开始就跟着他们的，他最开始也是那些“包打听”里的一员。洋城水虽然深，水里憋着的王八有几个几乎也算公开的秘密，加上张小重跟赵玉诚差不多，加入四轮帮也是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姐姐。他本身一心二用，平时干活难免分心出错，有次赵玉诚正碰上他被四轮帮一个小头目为难，说了几句好话替他解了围。大家目标一致，一来二去的就被赵玉诚收入麾下，当亲传弟子一样对待。
张小重有之前做“包打听”时的底子在，打听个消息不在话下：“黄牙子没换地方，还是在济民桥下那个废品收购站，我去摸过底，大概有三四十个人，大部分不认识，应该都是新人。”
“有家伙吗？”肖肃南问：“棍子酒瓶子之类的就不用算了。”
张小重噗嗤一笑，心想这人还真是镇定，这个时候还不忘开玩笑：“匕首算吗？应该没有枪，上次整顿的时候他们不知藏在哪里了。不过，就算有，黄牙子是引咱们去谈判的，没道理这个时候拿出来用吧？”
“嗯！”肖肃南递给他一个分析得不错的眼神，起身笑道：“那就走吧，再晚一点，老朋友的茶都要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