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尧对他的确算是客气的了，肖肃南看了眼自己一个月内第二次光临的这间审讯室，笑得一脸无奈：“钟警官，我能问问是谁打的这个举报电话吗？”
“不能！”钟锦尧脸上没什么表情：“保护举报人隐私是我们的职责。”
真是打雁的倒叫雁给啄了眼睛，前不久他才送了周斌一份大礼，一份举报材料把那矮胖子送进大牢，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自己了。
肖肃南深叹一口气，哀怨无比：“还无辜的公民一个清白也是你们的职责吧？”
钟锦尧好整以暇看着他：“当然，只要你能证明你是无辜的，这一趟，就当我请你喝茶了。”
心想喝您这茶代价可有点大。
肖肃南真跟喝了杯酽茶似的苦着脸：“我无辜啊，我可无辜了……彩虹公益自打设立以来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资金都靠我们自己企业的捐赠，只有一小部分来自社会募捐，还基本都是一些受益家庭的回报性捐助，账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不缺钱，我吃饱了撑的搞这么一出？”
“那个境外账户怎么解释？”钟锦尧蹙眉：“你敢说那不是你的？”
还真不能承认那个账户是自己的，毕竟上次买林成龙的消息就是这个账户付的钱，林成龙的死还没个定论，不能把这现成的把柄递给人抓。
“不是啊……”肖肃南说谎也说得面不改色：“我不认识这个账户。”
钟锦尧冷哼一声：“不认识？不认识为什么转这么大一笔款项给你？”
“哎钟警官……”肖肃南忙纠正他：“说清楚啊，不是转给我，是转给基金会，我个人可一毛钱都拿不到。”
国内警察的手还伸不了那么长，没办法查看个人设在海外的账户。钟锦尧虽然对肖肃南的疑虑自始至终就没打消过，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的情况下的确不能把他怎么样。
钟锦尧总觉得看不透这个人，虽然肖肃南不是那种一言不发的嫌疑人，甚至思路还相当清晰，但这个人太过油滑机灵，根本没办法判断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可基金会在你名下！”钟锦尧蹙眉，实在没耐心和他打哑谜，厉声喝了句：“如今“彩虹公益”涉嫌洗钱，又无法解释资金来源，你作为负责人，难道不该承担责任吗？！”
这倒真是无法辩驳，肖肃南无奈叹口气：“钟警官，不管您信不信，彩虹公益的每一笔款项都合法合规，我作为负责人，十分欢迎社会各界和人民群众的监督。我们的账目也每年都有公示，您也不能只听举报人的一面之词不去调查调查真相啊。”
的确是，钟锦尧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合了记录本起身道：“既然这样，那我只能先去查清真相了，恐怕要辛苦你，在这等着了。”
肖肃南是被实名举报，如经查实有确定的犯罪事实，那是要付刑事责任的。可他拒不交代那个海外账户的来历，一时也难坐实罪名，钟锦尧只好先拖着他，反正就算配合调查也有二十四小时的时间在那里，可以慢慢跟他耗。
肖肃南心里也大概估量过这事，只要警察没证据表明那个汇款的账户是他的，那他就暂时没什么事。而且龙小红赵玉诚那里，肯定得了消息就会想办法，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反而闲庭信步往椅背里一靠，十分讨嫌道：“钟警官不是说请我喝茶吗？”
钟锦尧不理，问了句跟案情没什么关系的话：“你姐姐当年失踪，你其实报过警，对吧？”
肖肃南失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当然，不过我那时候太小，办案 的民警还以为我恶作剧呢，唯一一次出警还是我在派出所门口坐了三天换来的，结果还是被我那愚蠢的后母搅黄了……”
钟锦尧一笑，也不知信没信，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