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张小重都听出这声疼不是假装的,忙凑近了问:“诗…媳妇儿,怎么了?”
肖诗诗痛到倒吸了一口冷气,实在没空回答他,大夫心里却已经有了数,一边换位置按压了几下,一边已经开始问她这个月的月经周期以及其他一些隐私问题。
天地良心,肖诗诗哪里懂这些?!
她本身属于发育比较晚的那一拨孩子,别的女孩子已经看上去亭亭玉立的时候,她还像个假小子似的光秃秃的什么都不懂。
一问三不知,本来就是被张小重吼起来的大夫气得连话也不肯好好说了,摆摆手开了单子就打算打发他们走:“如今你们这些小年轻知道什么?行了行了,拿单子上去做个检查再说吧。”
肖诗诗喊那一嗓子疼到现在还没缓过劲,人还蜷缩在诊断床上。没诊断出个所以然就要被指使着去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检查,张小重脾气也急,扶起肖诗诗就很不客气的问那大夫一句:“她到底是怎么了,您还没诊断呢,怎么就又要做检查?”
大夫连头都懒得抬,漫不经心敷衍道:“她不配合我怎么诊断?再说做检查也不是叫你白做的,上去一照机器哪里疼一目了然,用得着在这里浪费时间?”
医生的职责不就是治病救人吗?病人说不出自己的病症,耽误他睡觉居然就被说是浪费时间?说实话他们本就是浑水摸鱼假装看病的,假如肖诗诗什么症状都没有,巴不得大夫不管,他两个好趁机在医院踩点儿。可现在肖诗诗是真的肚子疼,不管什么原因,发现了就不能当没看见,具体什么病症总要诊断出来才安心。
“浪费时间?”张小重一听就怒了,一拳砸在那大夫办公桌上,恶狠狠问:“你是大夫吗?你说的是人话吗?她年纪小,你问的那些答不上来,你耐心一点不就好了?人疼成这样你不管,反而打发去做什么狗屁检查?怎么?打扰你睡觉了?你信不信老子叫你睡不着?”
其实不算这大夫不敬业,女的和男的不一样,腹痛还有一层生殖方面病变的可能性,像肖诗诗疼成这个样子的,很大可能是子宫内膜异位症,甚至更严重的宫外孕,光靠肉眼诊断不出来,必须要靠专业仪器来辅助诊断才行。
这大夫应该见多了他们这种什么都不懂,只会放狠话威胁人的小年轻。蹙眉盯了张小重一眼,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小伙子,你知道她年纪小还不注意这些?年轻人图快活也该有个节制,我虽然不是专业妇产医生,但我坐诊这么多年了,大晚上来看病跟你们一样的多如牛毛,我看都看会了,别在这跟我横。照她这个疼法,初步判断是妇科炎症引起的盆腔积液,当然也不排除宫外孕的情况,毕竟你的小女朋友连自己的月经周期都记不住。叫你们上去做器械检查是为你们好,要知道,宫外孕可是会死人的。”
几句话几乎把张小重说懵了。节制什么意思?盆腔积液又是什么鬼?还有什么玩意儿宫外孕,听着不是什么大毛病,居然会死人?
“身份证……”大夫没空欣赏他懵逼的精彩样儿,冷冷问:“没带是吧?我就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女孩子,这些臭男人有什么好,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份证没带,名字总知道吧?叫什么?”
比上张小重懵在那里,肖诗诗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些个医疗术语她也是第一次听。不过她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那种,大夫诊断时候留下的余痛一消失,她便继续她那天塌下来还有肖肃南撑着的漫不经心样,摇摇头不在乎道:“开个去疼片就行了,不开也行,我这会已经不疼了,让我们在这休息会儿就行。”
和着自己刚才那番话就是活生生的对牛弹琴?!
大夫垮了脸,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说你们这些小姑娘,不疼了就不用管了?病会自己好是怎么着?才跟你男朋友说了这严重性,他还没说什么,你瞎开什么药?身体不是你自己的?”
张小重别的听不懂,会死人三个字他可听得真真切切的,就算不是肖肃南妹妹,只是个萍水相逢遇上的小姑娘,也不能当没听见不管不问。
抬手按住肖诗诗准备起身往外走的手,张小重忙替她做了决定:“我们做,你说做什么检查马上做。”
这大夫似乎实在被他俩磨完了耐心,翻他一个早这样不就好了的白眼,机械式的问:“姓名?”
肖诗诗讳疾忌医的毛病没改,梗着脖子不肯说,张小重只好替她回答:“肖诗诗。”
也不纠结谁回答了,赶紧把这瘟神送走才是,大夫抬手写了,又冷冷问:“年龄?”
“十……”张小重料定了肖诗诗不回答,正要说十六岁,肖诗诗已经抢先一步,急着回答:“二十二!”
二十二就二十二吧,大夫像是见惯了,摇摇头不追究,以最快的速度开了单子甩过来:“先去缴费,再去四楼做检查,做完再来找我。”
也算是节外生枝,张小重先给肖肃南打电话说了情况,可想而知又换来肖肃南一顿带了个惹事精的后悔论调,不过肖肃南大概也只是发发牢骚,没多余说什么,只叮嘱他别耽误正事。
肖诗诗长这么大没进过几次医院,这一次完全是凑巧想帮忙,没想到这么麻烦,这会早已经后悔了。若不是因为自己说过那句不会让肖肃南白带自己出来的话,她早就撂挑子跑了,这大晚上黑黢黢静悄悄的医院谁愿意呆着?
“别害怕……”见她坐着不肯走,张小重以为她害怕,忙挂了电话笑着安慰:“没事,你哥没说什么,叫我照顾好你。就是上去做个检查,不一定就跟这大夫说的那样,走,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