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枭习惯性的蹙眉,看林逍眨巴着的双目,不自觉的点头。林逍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有纸和笔吗?我要画出来。”
虽然不知道林逍要干什么,但严枭还是将东西备齐了,林逍还不太习惯用毛笔和墨汁,还是坐在床上,一不留神就会画歪了,好半天才一张图纸画出来。
“就是这个,你能找个木匠帮我做出来吗?”林逍把图纸递给严枭,严枭接过后眉头簇拥的更深了,视线在图纸和林逍处来回流连。
半晌才道,“你从哪学的?”
林逍能说是临时让211联网搜的吗?他双腿不能动,也就只有轮椅可以用了,虽然削两拐杖也挺方便的,但太不美观,林逍打心眼里是在乎自己形象的。
“读书读来的,不才。”林逍挠着脑袋憨憨一笑,严枭把图纸收了起来,留下一句等着,人就走了。
出了营帐,一位身穿银色软甲的男人小跑过来,用肩膀撞了严枭一下,一手拿着头盔,还不忘一手拿着布擦拭他的头盔,笑道,“怎么样?能离开了吧,你不要每天都挤在我的账子里,已经有士兵说咱俩有什么了。”
“放屁,老子即使有什么,也不可能和你的。”严枭拿出纸张,在原地站定,细细的看了起来。
“哎?这是什么?马车,不像啊!”银色软甲的男人叫邵贺,是军营的二把手,严枭的副将,为人极其臭美,时不时就要把盔甲拿出来擦拭。
好在生了一副白净的皮囊,不然准要被人嫌弃。
“不知道是什么。”严枭将图纸朝身后一放,“你去给我找几块木头去。”
“哎,我还没看完呢。”邵贺想伸手够,严枭直接将纸张叠起来方入了怀中,邵贺又道,“不会吧,你要自己做?我见城里面有木匠的,交给他们多好。”
邵贺拍着严枭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术业有专攻,别自欺欺人。”
被严枭一瞪,立马如兔子般跑走了。
林逍一连几天都没看见严枭出现,都是一位叫邵贺的男人过来送饭的,林逍对他唯一的印象是这个人话太多了,林逍在吃饭的时候,他也不走,就搬个板凳坐在床旁,一边看林逍吃饭,一边和他唠嗑。
大多都是说严枭在自己的帮助下是如何如何的成功的,重点都是在自己如何帮助上,几件事情反反复复的说,听的林逍耳朵都起茧子了。
要不是屈居于人下,林逍真想拿馒头把他嘴巴堵起来。
“不要再来烦我了,饭放下,人走。”又到了饭点,林逍一想到要见到话痨,心情就绝望的厉害,欺负自己不能动弹是不是。用被子把自己蒙住,对着外头一通道。
帐子里安静了一会,“是我。”严枭的声音响起,林逍眼睛一下子亮了,这几天都没看见自家男人,心里正想的厉害呢。
林逍猛地掀开被子,撑着坐起来,看着小桌上一成不变的食物,心中微微叹息,这几天吃的好一点的就是馒头加小菜,是真的穷啊!
“你这几天都去哪了?”林逍没急着吃饭,而是望着严枭的眼睛问道。
严枭淡淡的看了眼桌上的饭食,随后移开眼睛道,“你的东西做好了。”
东西?轮椅!
“在哪儿?”林逍伸着脑袋四处看,只见邵贺推着一个东西进来,“别的不说,你这东西做的挺好。”
轮椅的扶手上特意用兽皮裹了起来,座位上还放了一个棉花的垫子,整个物件都被上了油,能看得出来做东西的人用了心,林逍悄悄道,“你做的?”
严枭没说话,邵贺将轮椅推到床边问道,“这叫什么名字?“
“轮椅。”林逍抚摸上轮椅的手柄,,“我腿怕一时半会好不了,这个刚好可以代步。”
“我抱你来试试!”邵贺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叫轮椅的东西是怎么玩的,手刚伸出去,就被严枭挡住了视线,严枭把林逍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轮椅上。
“哎,你这……”邵贺想说些什么的,但注意力被林逍转动外侧的轮子给吸引了,“哎,这个厉害了!”
林逍转着轮椅在帐子里走了几圈,确认装置完好后,喜笑颜开,“太好了,我不用在床上呆着了。”
这些天的养病,虽然吃的不怎么样,但精神放松了下来,原主的面色好了不少,能看的出来是少年白净清秀的面容,笑起来眉眼弯弯,眼中仿佛带着陨落的星辰。
“我想出去看看,可以吗?”林逍想知道军营里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自己一个人出去乱晃,说不定就被当成外来的人打一顿,所以还是带着严枭要么是邵贺出去。
“这有什么的。”几天送饭,林逍听邵贺说废话,邵贺已经完全把林逍当成自己人了,完全不见外,推着林逍就朝外头走,严枭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午后的阳光格外的刺眼,林逍眯眼适应强烈的光线,待到完全睁开眼睛后,他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外面是白雪皑皑的草原,士兵们各司其职,在看见严枭和邵贺的时候,停下手中的活敬礼,完事后还不忘打量林逍一番,看看这个住在将军主账里半个月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逍一边接受大家目光的洗礼,一边去观察军营里士兵们的生活状况,不能说不好吧,但完全看不出来是驻守在边关将士该有的条件。
衣服上的补丁、可磨损严重的鞋子,无一不展示着军队物资的缺乏,林逍眉头蹙了起来,这儿是冬天,要是靠农耕,怕是不好办啊!得想想办法解决,不然敌人打过来,拿什么去抵抗。
军队的后方是山海关,里面住着两千多人,是前方将士誓死也要守护的生命。
“啊切!”外头风一吹,林逍就一哆嗦,北风夹杂来的冷气简直就是朝骨头里钻,即使是大太阳也挡不住它的寒冷。
“回去。”严枭拨开邵贺,接过推手将林逍往回退,林逍舒服的靠着椅背,玩弄搭在腿上的毛毯呐呐道,“我能不能留下来?”
“……”严枭没说话,倒是旁边的邵贺道,“军队不养闲人,我们已经够穷的了。”显然说到这他是不开心的,尾音是重重的叹息,“我在不远的城池中有亲戚,你可以去那儿养伤,总比在这儿来的舒坦。”
林逍心道,我才不在乎舒坦不舒坦呢,我只想和自己的男人在一起。
“我不算闲人。”林逍仰头看着严枭,光在其头顶,使得林逍看不清严枭的表情,“我能留下吗?”
“随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