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唐恕反手握住林逍的手,接过人拎着的袋子。林逍见唐恕心情又好了起来,颇为不解,难道这个年纪的孩子性情都这么多变?
两人踩着月光回到了别墅,林逍在整理冰箱里的食材,唐恕就蹲在旁边看,眼睛是不是略过林逍的领口,还以为自己偷看的天衣无缝。
“你到底要在这蹲到什么时候?”林逍起身将塑料袋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有些气愤道。
“以后去超市自己带袋子。”唐恕伸手想去拽林逍衣领,被后者一把捂住,淡淡道,“我看看,要不要用碘伏消毒。”
“碘伏倒是不用,麻烦狂犬疫苗来五针。”林逍紧紧护住领口,离唐恕远远的,“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
“嗯,但我饿了。”唐恕站在原地也不动,背着手看着林逍,后者愣了下,猛的想起这家伙不吃饭闹脾气的事情,“有饭不吃,饿了活该。”
“是活该,浪费了一桌子的爱给狗吃了。”唐恕眉眼弯弯的笑了,指了指厨房,“我想吃面。”
口嫌体正大概就是为林逍而发明的词吧,嘴上说着饿了活该,手却开始在柜子里寻找面条,一边做一边腹诽。
“我明天想去精神病院调查一下,不过唐恕这样子让我有些难办啊。”林逍肯定是不会带着唐恕去的,告诉都不会告诉的,只能自己偷偷的背着人去,但……
转头看向倚靠在厨房门口看他的人,汗颜道,“你在这看着也不会快的。”
“没事,我不急。”唐恕走入厨房看了眼案板上码列整齐的菜,“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下个面条而已也没什么忙要帮,你出去等着你好。”好说歹说才将人‘请’出了厨房,林逍头疼对211道,“我该怎么才能不在唐恕发现的情况下出去呢?”
“要不我电晕他?”211道。
林逍,“……”
次日,吃早饭的时候,唐恕硬要看林逍肩膀上的伤口,林逍不同意,差点被按在餐桌上扯衣服,为了情况不继续糟糕,林逍只得主动扯开衣领。
白皙的肩上贴着褐色的医用胶布,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都被贴严实了。
唐恕轻轻抚摸胶布边缘,指腹擦过皮肤,惹的林逍一阵颤栗,朝后退了下避开。
唐恕收回手,蜷缩放在膝盖上,“会留下疤吗?”
“当然会,你也不看咬多深。”林逍把衣服穿好,竟然看见面前的人笑了,伸手捏住他两边面颊的肉,“笑什么?咬人也不疼哈!”
唐恕面上的婴儿肥已经消退,渐渐显示出成年男人的轮廓,不过依旧奶里奶气的,唐恕没反抗,反而笑得更开心,“你也可以咬回来,允许你咬的比我用力,允许你留下痕迹。”
“要咬哪儿?我想在锁骨上。”唐恕虽然面带笑容,可话却不似开玩笑。
林逍有些震惊的看着唐恕,“你……”
“开玩笑的。”唐恕收敛了笑容,撅着嘴道,“捏疼我了。”
“啊!抱歉。”林逍赶忙松开手,发现唐恕白皙的面颊上各有两个红指印。
“你可以永远不用跟我说抱歉。”唐恕随意揉了把脸,拿起一旁的玻璃杯道,“能给我再倒杯牛奶吗?”
最近林逍每天早上打开门都能看见唐恕,他每天早上起来也不敲门,就站在林逍卧室门口等着,这次又不例外,林逍死心的把衣领一扯,“结痂了。”
肩膀上最严重的是唐恕小虎牙咬的地方,别的地方不说,那儿肯定是要留印子的。
“嗯,看起来好了不少。”唐恕凑近看了眼,呼吸扑打在林逍皮肤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又后退了一步道,“早上吃什么?”
现在的唐恕给林逍的感觉很微妙,总是不断触碰试探他的底线,在林逍快要受不了的时候又迅速撤离,让他到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黏黏糊糊的过了几天,天不亡林逍,这天吴高的父母约唐恕去他家吃饭,为了表达带吴高去游乐园的感谢,本来是请了林逍的,但被林逍偷偷摸摸背着唐恕给拒绝了。
“你不和我一起去?我想他们不会介意的。”唐恕站在车子面前,看着满脸笑意的林逍道。
“不了不了,没邀请我,我去也不好,你去玩的开心,我在家里等你回来。”林逍将礼物递给唐恕,推着人背把人塞进了车里,贴心的为他关上了车门。
“等我回来。”唐恕因为林逍的那一句在家等他回来心情颇为的好,也不要求人非要跟着他去了。
车子一离开,林逍蹭的转身回屋子收拾东西,临走时悄悄潜入了唐恕的房间,轻车熟路的将缝隙里的相框拿出来,把里头夹着的相片拍了张照片。
精神病院在郊区,林逍付车钱时手都在抖,太贵了,早知道坐公交车来了。
医院的装修简洁干净,桌子的四角都用海棉布包裹了起来,白瓷的地板上一层不染,大厅的墙上还有许多和患者的合影照片。
林逍先拿着手机里偷拍的照片在大厅的照片墙上对了一遍,没有找到王艳。
随后才问前台的护士,“请问这位病人在吗?名叫王艳。”
护士抬头看了眼,摇头道,“抱歉,这儿的病人需要出示证件才可以看探望。”
“证件?是什么样的?”林逍问道。
“黑色的小本子,上面写了亲属证。”说完手边的电话就响,护士歉意的笑了下,接起电话,神色突然凝重了起来,“好,好,我知道了。”
“请问你是王艳的家属吗?”护士道。
林逍立马点头,“是!是!”
“麻烦跟我来一下,病人情绪有些失控。”
林逍跟着护士上了楼,透过玻璃窗看见不少呆滞坐在病床上的人,双眼空洞无神,还有的不停的在挠自己的皮肤,有些干脆蒙着脑袋不见人。
入了病房就看见双手被束缚住的女人,王艳头发因为挣扎而乱糟糟,眼球突出,双手被束缚衣绑住,床头站着拿针剂的医生。
尖锐的针头刺穿了静脉,原本躁动不安的人渐渐停止了挣扎,医生看见护士带来的人后,主动脱下了口罩,伸出手道,“你好,我是常翰,王艳的负责医生。”
“你好,我叫……唐恕。”双手短暂的触碰后就离开。
“是这样的,病人最近的情绪非常激动,往往因为一些小事情而性情暴躁,我们诊断为为狂躁症,且之前诊断的是为抑郁症,所以我们判断病人现在是双向情感障碍。”
“……”林逍听完后异常安静,佯装淡定的点了点头。
常翰微微挑眉,“所以我们想找家属谈论一下后期治疗和费用的问题。”
“好的,我回去和我爸说一声。”林逍道,“我……妈什么时候才能清醒点啊?”
“这不好说,我们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得出大概的规律。”常翰道。
“好。”王艳现在昏睡过去,对于林逍来说也没什么用,不过这次也不算白来,最起码见到了王艳本人。
以回家商量为借口,林逍出了医院,卡着时间点到家,在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对211道,“王艳真的是精神病,那样子太可怕了。”
“想要从精神病人口中套出话来,简直是天方夜谭。”林逍穿好衣服就听见了大门开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