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月光洒下淡淡余晖,笼罩着整个世界。
孟怀朴提着一盏灯,急急地在月光之下穿行,一路到了翠玉宗的后山藏锋阁。
到了藏锋阁下,孟怀朴微微地喘了一口气。
他一步踏入藏锋阁,便有无数的机关向孟怀朴射了过来,破风之声带着力道向孟怀朴直直地射过来,连躲避的间隙都找不到。
孟怀朴却像是身体上有眼睛似的,往前错开半步距离,那些机关羽箭便从孟怀朴的身侧射过去,几乎擦着孟怀朴的身子。
他提着灯继续前行,一路到了藏锋阁深埋在地面以下的地方。
到了一个门前,孟怀朴才停下了动作。他深深地看了那房门一眼,最终还是无法鼓起勇气,只能停在门前。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在门前蹲了下来。
孟怀朴穿越了。
他穿成了自己在看的一部男频小说里,成为了里面的同名炮灰。这个角色在故事一开始的时候便将男主囚禁了起来,各种刑罚加身,将男主打得半死不活。
当然,身为男频男主,郁识礼即便是在这样的困境之下,也还有自己的办法。
在孟怀朴针对他的过程中,他感受到了天道之力,修为提升了一大截,将那些困住他的所有法宝都直接掀翻了,而后将孟怀朴直接掀飞了出去。
后来郁识礼更是将孟怀朴也囚禁了起来,且斩断了孟怀朴的灵根。孟怀朴被他困死在了藏锋阁,却也无一人觉得郁识礼残忍。
说来也是,这一切都不过是孟怀朴造成的罢了。
如果可以的话,孟怀朴多希望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是自己还未囚禁郁识礼的时候,这样自己郁识礼也不必记恨自己,自己也不必遭受被囚禁之苦。
只是,孟怀朴一穿过来便有了这里的孟怀朴的记忆,他的想法很明显没有被人听到,现在的孟怀朴已经将郁识礼囚禁在藏锋阁两天了。
再有十天时间,郁识礼就要突破禁制,冲出去了。
孟怀朴在门口犹豫地走了许久,才咬了咬牙,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记得原文里郁识礼是开了后宫的。
不仅开了后宫,还有一个正牌道侣。
因此,郁识礼绝对不可能喜欢男人。
而他要做的就是,告诉郁识礼自己是因为喜欢郁识礼才将郁识礼囚禁起来的。毕竟他记得,前几日的时候,郁识礼似乎还刚被一个小师妹表白过。他若是找这个借口的话,大概郁识礼也毫无办法。
想到这里,孟怀朴打定了主意。他猛地站起来,将房门打开,一步踏入了房间里。
一看到房间里面的一切,孟怀朴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虽然有部分记忆,却也并不能记得清清楚楚,此刻看到墙上那些刑具,孟怀朴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只觉得自己头顶顶了四个大字“吾命休矣”。
就这些刑具,无论是用在谁的身上,对方怕是都是受不住的。
孟怀朴忍不住头皮发麻,只觉得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立于自己的头顶。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看着郁识礼。
郁识礼整个人被捆缚在椅子上,头颅深深地垂了下去。从孟怀朴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郁识礼突出的颈部骨骼,那一块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显得郁识礼整个人无比纤细。
看着这样的郁识礼,孟怀朴只觉得自己心尖微微一颤。
郁识礼其实和绝大部分的男频主角一样。
他虽然有极高的天赋和绝佳的运气,却也有着无比悲惨的经历。
可看着这样的郁识礼,孟怀朴却觉得郁识礼不该承受这一切。
即便知道原本的孟怀朴做的事情也不过是在郁识礼悲惨的一生上面添砖加瓦罢了,孟怀朴却还是走了过去。
他轻轻地推了推郁识礼,道:“郁识礼,醒醒。”
郁识礼抬头,睁开了眼睛,将目光落在了孟怀朴身上。他的眸光中具是冰冷,像是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孟怀朴被他的眸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见郁识礼并无其他的反应,孟怀朴才又小心翼翼地推了推郁识礼:“小师弟,这两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我今日放你出去,你不要同旁人说这件事好不好?”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小心翼翼,似乎很紧张的样子。
“为何?”郁识礼眼神不带任何情绪,问道。
“什么为何?”孟怀朴愣怔了一下,才同郁识礼说道,“小师弟的意思是,为何我会将小师弟关在这里么?”
郁识礼并不应声,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孟怀朴身上,暗暗地判断着眼前的状况。
孟怀朴身着一身素蛟纱的短袍,许是赶过来这里之前,他正在休息。他眼中关切不似作伪,可是想到前几日孟怀朴近乎癫狂的模样,郁识礼又觉得孟怀朴的行为并不可信。
见着郁识礼一直未曾有半点反应,孟怀朴愣了一下,才同郁识礼说道:“小师弟,你莫要介意。我将你关在这里,着实是为着一些不能说出口的小心思。我知晓我罪大恶极,日后你若是想要我帮你的话,我不会拒绝。”
“这件事着实是我做的不对,便是小师弟此刻便想将受过的屈辱回报于我,我也不会介意。”
闻言,郁识礼的眼神更加幽深。
他瞳孔黝黑,却又像是落入凡间的星子,对上这样的视线,任谁都很难说出什么谎言。
“什么心思?”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似乎是因着太长时间未曾饮水的缘故。
孟怀朴愣了愣,没想过郁识礼还真的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他这才调整好自己脸上的全部神情,耳根因为即将出口的话被染得绯红:“因为,我心悦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