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密道又黑又长,哪怕没有烛光,江折鸢也能轻车熟路的走下去。
而她身后的沈抚却感觉不太好了,他眼神不好,又怕黑,密道又窄,好几次都碰到了头。
就在沈抚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亮。
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江折鸢已经暗开了头顶的,正站在外面等着他。
沈抚略有些狼狈的爬了出来,刚适应密道里面的黑暗,猛的出来见到光亮,沈抚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直接伸手遮住了眼睛。
“到了。”江折鸢清冷的声音在沈抚耳边响起,沈抚这才放下了手,往四周看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这里,居然是太鸢皇后的如意宫!
他们现在正站在太鸢皇后的床上!
沈抚猛的低头,向下看去,原来那个密道,是从太鸢皇后床上打通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沈抚看着江折鸢,满目惊骇。
江折鸢没有理沈抚,而是直接跳下了床,朝着前殿走去,动作娴熟的跟自己家一样。
“李未簪,你怎么知道那个密道的?”
“李未簪,刚刚我们进来的地方是皇宫哪里?”
“李未簪,我们来太鸢皇后的寝宫做什么?!”
沈抚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疑问,开始疯狂的三连问。李未簪不该知道的这么多的,他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
江折鸢突然停住脚步,看向了沈抚,语气冰冷:“沈公子,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解释,现在别问这么多。”
沈抚眨了眨无辜的眼睛,看着江折鸢一脸严肃的样子,只好先闭嘴。
太鸢皇后死了以后,她的如意宫就被江奕元以戾气太重为由,封锁了。而且之前又出了闹鬼的事情和百姓口中传阅的说太鸢回来杀人了。抵不过大家人多口杂,七传八传的,最后都说是太鸢死的太冤枉了,回来报仇了。
久而久之,如意宫就落满了灰,连个打扫的人都没有,许多宫人晚上甚至都不敢往这边走。
这倒是正好给了江折鸢进来的机会,如果有人的话,还得提前把别人打晕,怪麻烦的。
沈抚跟在江折鸢的身后,只看见她在殿中翻腾的找着什么东西。
沈抚刚想开口问江折鸢需不需要帮忙,就看见江折鸢面色一喜,举着一块印臻就跑了过来。
“找到了。”江折鸢眼底的阴郁散了些。
沈抚以为江折鸢找了块白色的石头,待看清后,紧接着又是一惊:“你拿太鸢皇后的印玺做什么!”
江折鸢将那块印玺放在袖子里,笑了笑:“自然是有用处的。”
太鸢皇后的印玺不是国玺,是太鸢皇后在世时,特地命人凿出来的,为了防止别人偷传圣旨,所以,太鸢的圣旨一向都是该了两个玺印才算数的。
只不过太鸢死后,这个印玺就没有用了,江奕元嫌麻烦,圣旨上一般就直接盖一个玉玺完事。
“走吧。”江折鸢拍了拍沈抚的肩膀,向殿外走去。
“去……去哪里啊?”沈抚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江折鸢这会认真的想了想,随后嘴里蹦出来三个字:“御书房。”
沈抚立刻反应过来:“你这是要偷溜进去?”
江折鸢点点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我去偷东西,难道还要光明正大吗?”
沈抚心里顿时一凉,他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懂江折鸢到底想干什么了,心里好奇的要死,偏偏江折鸢不说,他没有办法,只能依着她。
只是觉得“李未簪”跟以前不一样了,这种感觉让他既惶恐又熟悉。
江折鸢的轻功很好,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里穿梭来去自如的,硬是没有被人发现。
沈抚上了江折鸢的贼船也就没有这么容易下来,到了御书房后,江奕元不在里面,江折鸢要沈抚站在门口替她把风,而自己则直接进了御书房。
沈抚没有办法,只能照做,站在御书房前,僵硬的像根木头。
江折鸢潜入御书房后,直接奔向了圣旨存档的地方,随便拿出一则旧圣旨和新圣旨。
因为新圣旨都是有数的,每过两个时辰就会专门有人来查一遍数目,毕竟圣旨的遗失可不是开玩笑的。
为了避免被人察觉,江折鸢拿出匕首迅速的从新圣旨上把那张能写字的绸缎纸给裁了下来,随后粘在了旧的圣旨上。
圣旨的材质都是用的极好的,这一粘上去,完完全全覆盖了之前上面的内容,乍一看就跟新的一样。
随后,江折鸢在御书房拿了根毛笔,洋洋洒洒的在圣旨上写了起来,她执笔写圣旨时,眉宇间的端庄与威严,简直跟太鸢一摸一样,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会是沈抚不在,在的话铁定又要大呼小叫了。
写完后,江折鸢直接拿出太鸢的印玺,跺了上去,可是这样,还不够,她必须找到渊星的玉玺。
江折鸢随着记忆中的印象,找到存放玉玺的地方,可是哪里空空如也。
江折鸢瞬间眉头一皱,难不成江奕元把玉玺揣在身上了?
那倒也不至于吧,他得警惕多疑到什么程度?江折鸢开始在御书房里翻找起来。
找了半天,却发现江奕元把玉玺随便扔在了书架上。
江折鸢顿时就来了气,一国之君,居然这般轻漫,若是玉玺丢了那可比兵符丢了更加的严重,江折鸢顿时就在心里把江奕元又骂了百八十遍。
江折鸢刚伸出手,手还没有碰到玉玺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沈抚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沈抚故意将嗓门扯大了一些,他不知道江折鸢进去这么久在里面干些什么,半天不出来,急的他只能用这种方式通知江折鸢。
沈抚这一嗓子喊下去,御书房内的江折鸢一个慌张,把玉玺往广袖中一塞,轻功跃上了房梁,静观其变。
袁公公打开书房门,弓腰等江奕元进去。
江奕元眉头一皱:今日的御书房门为何是闭着的?
他带着怀疑进去,双目环顾四周,最后,缓缓的将目光往房梁顶上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