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你萧夜泽再厉害,这天下,也没有黑袍大人杀不了的人。
这笔交易,他做的实在轻松。
另一边,萧夜泽离开皇宫后,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骑马向洛京郊外跑去。
今天已经是江折鸢失踪的第十二天,这十二天里,他每天陪受煎熬,只要一闭眼,脑海里就出现江折鸢那张明艳的笑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萧夜泽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奈。
他骑着马,来到了洛京城外,翻过这座山坡,后面有几座草房。
这是城外难民们暂时居住的地方。
难民们三两两的坐在了一起,脸上皆都是一片愁容,看到萧夜泽来了,纷纷起身围了过来。
萧夜泽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递给其中一个妇女:“我已经安排好了,也跟官府仵作和义庄那边打好了招呼,今天晚上朝廷就会把他们抬到义庄,埋在万人坟,你们就在那里等着,我安排了人接应你们,你们跟自己的家人一碰面,立马就走,离开渊星。”
妇女接过银子,有些热泪盈眶,恨不得给萧夜泽跪下:“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实在无以为报啊,我家那口子,若是没有公子搭救,早就被姓孙的畜生活活打死了,是你救了我们给了我们一条生路,想到了假死,这才不仅救了我们还把姓孙的畜生拉倒了台,我给公子磕头了。”
说完,众人纷纷都要跪下去。
这些都是那十三个人的家属,萧夜泽为了断江奕元的羽翼,特意挑孙昂下手,找了十三个难民来演这场戏。
经过这件事后,江奕元必定会妥善处理洛京郊外的难民们,他们的坚持也终于换来了胜利,总算是苦尽甘来,除了那十三个人和他们的家属。
萧夜泽将大家扶起来,有些惭愧:“因为我,你们才要离开洛京,以后又得颠沛流离,是萧某对不起你们。”
大家纷纷摇头,说着感激的话。
萧夜泽心里藏着事,就没有再多纠缠,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其中一个难民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将萧夜泽拦了下来。
“公子,我知道你在找夫人,我们这些难民每天走走停停,去的地方也杂,之前郊外离这三里地有个破庙。荒废很久没有人住了,前几天突然有人听见里面传来了诵经的声音,大门紧闭,吓的人家还以为见鬼了。现在想想,距离夫人失踪的时间隔的挺近,要不你去哪里看看,也许有什么线索呢?”
萧夜泽听罢,神色一亮,立刻跨身上马:“多谢。”
难民们纷纷摆手:“公子祝你跟夫人早日团聚。”
“好。”萧夜泽笑了笑,转身驾马,尘土飞扬间,挺拔的背影渐渐远去。
……
跟洛京的同一时间,远在南域的江折鸢做了一个梦。
梦里雾蒙蒙的看不清,她隐隐约约之间看到萧夜泽一个人在洛京郊外,到处找她,梦里的萧夜泽面容枯瘦,神情疲惫。
她能看到萧夜泽,萧夜泽却看不到她,气的江折鸢在他身边大骂他笨蛋。
然后这时,冥初从天而降,一刀插进萧夜泽胸口,问他为什么要杀太鸢。
萧夜泽缓缓倒地,浑身浴血。江折鸢大哭,上前祈求冥初救他。
冥初用世上最冰冷的眼神看着江折鸢,举起流星对着萧夜泽又是一剑……
“不要——”
江折鸢从梦中惊醒,身上衣服都被汗水浸湿,她心脏跳的很快,抬起手摸了摸脸,发现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满了泪水。
那个梦,太真实了。
江折鸢醒了似乎都能感觉到,梦里看见萧夜泽死在自己面前那种钻心的疼。
她已经离开洛京十二天了,不知道现在,洛京变成了什么样子。
江折鸢坐在床上,缓了缓,起身走到案桌前,倒了杯茶。
如今她的身体虽然不能说彻底恢复好了,但是至少比之前的好了些。
蔷薇不知道给江折鸢下了什么药,她的武功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恢复武功的药,不然,她怎么回渊星,怎么找蔷薇报仇!
眼中神色敛了敛,江折鸢将杯中的茶一仰而进,随后穿戴好衣服,出了门。
花娘可能有些愧疚江折鸢的孩子小产,所以这些日子对她倒是亲切了很多,也没有再催着她出去接客。
可是毕竟是靠女子赚钱的,她对江折鸢再好,也无非是看中了她的容颜和她身上可以利用的价值。
这一点,江折鸢很是识相。
现在不过中午,万花楼做的是晚上的生意,中午是姑娘们的休息时间,一般不会接客。
江折鸢从房间出来,拐了几个弯,来到了花娘的房间。
还没有来的及敲门,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
江折鸢活了两辈子,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脸色微红,举起的手正犹豫着,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人,居然是纣三。
江折鸢脸色划过一丝尴尬,感叹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纣三倒是一脸淡定,淡淡的瞟了一眼江折鸢,提着裤子就走了出去。
“你个死鬼!有种你以后别来找我,咱们一拍两散!”花娘坐在床上,头发凌乱,对着纣三的背影骂道。
原来花娘居然跟纣三有一腿?
江折鸢眨了眨眼睛,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花娘也看见了江折鸢。
“怎么愣住了,进来吧。”
江折鸢深吸一口气,抬了抬脚,走了进去。
花娘已经起身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自顾自的走到了梳妆镜前,开始整理头发。
“你好些了吗?怎么下床了?”
江折鸢寻了个椅子坐下,还对刚才的事情有些尴尬,声音也带了些歉意:“我刚才……”
“没事,他就是那个死德行,不用见怪。”花娘寻了个大红的宝石钗子带在头上。
江折鸢抿了抿唇,点头道:“我来是告诉你,我已经休养好了。”
花娘面色一喜,赶紧转过头来:“姑娘这是准备接客啦?”
“我的规矩,你懂。”江折鸢开口,言简意赅的表明了立场。
花娘起身,走到江折鸢身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蛋,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姑娘这容貌,莫说卖艺不卖身,就是随便望哪里一站,就有客人将白花花的银子扔过来。你放心,花娘我看人准的很,姑娘你这牌子一挂出去,绝对是头牌花魁!”
江折鸢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眼底却划过一丝嘲讽。
堂堂渊星太鸢皇后,居然,沦落到当清楼头牌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