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鸢看着楚珩翻了白眼,就知道他是在吹牛。
可是,楚珩真的没有吹牛。
昨日,江折鸢是睡着了,可是却是昏睡了过去。
摇摇欲坠之间,险些掉了下去,楚珩一把将她接住,这才发现她的肩膀上的伤口,深而且血流不止。
楚珩皱眉,这死丫头,怎么也不说一声。
随即,一把将江折鸢抱起,呼啸的风在身边划过,红色衣衫如同火焰一般,在从林飞过。
下方的狼群稳稳的跟随其后,速度却不及楚珩的千分之一。
“我们这是到哪里了?”江折鸢还是有些不习惯,遂坐了起来。
这次楚珩反倒没有拦她,而是拿出一个靠垫,垫在江折鸢身后。
“已经出南域了,快到渊星了。”
江折鸢惊呼:“我这是睡了多久?”
“整整两天!”楚珩面色不悦,江折鸢一直昏迷,连跟他束发的人都没有,这几天,墨发不扎不束,一直乱糟糟的,他都不想见人。
江折鸢摸了摸发懵的脑袋:“还有两日到渊星吗?”
楚珩倒了杯茶递给江折鸢:“已经到了,渊星边境,不过距离洛京,恐还需要一两日。”
楚珩才不会说,因为江折鸢一直昏迷,军中御医也查不出来,方圆北里没有客栈城镇,楚珩直接下令,走了偏路。
全部都是陡峭的高山,南域军队人多马旺的,外加那两日下雨,差点全军覆灭在山崖间。
这才将脚程提快了一日,到达渊星。
江折鸢一听,猛的起身,掀起窗帘,入眼的果然是她熟悉的渊星边境。
她终于回来了!
思乡情绪骤然,居然让江折鸢一时间有些热泪盈眶。
楚珩将她的神色瞧在眼里,不动声色的垂眸间,划过一丝阴鸷。
“能不能快些。”江折鸢一时间有些心急。
楚珩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却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江折鸢的话,而是言语淡淡道了句:“束发。”
“什么?”江折鸢有些错愕。
楚珩放下茶杯,对江折鸢眨了眨眼睛:“难道你让本宫,以这样的装扮,去参加赫赫有名的夜阑君婚宴吗?”
江折鸢瞟了眼楚珩有些凌乱的发丝,一时之间有些气闷:“殿下没看到我受伤了吗?胳膊抬不起来。”
楚珩双眸略显无辜:“要不,本宫躺下来,你替本宫束?”
躺下来?那是个什么姿势?
江折鸢最是受不了楚珩这幅神情,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当下就直起身子,手还没抬起来,只听楚珩的声音再次传来。
“本宫逗你的,去把本宫那套白加粉色的绣云袍子拿出来。”
粉白?
江折鸢一时微楞:“殿下不是最喜欢大红色吗?”
楚珩瞟了她一眼:“夜阑君大婚,新郎官是大红色,本宫一身红衫,别人还以为本宫去抢亲呢。再说了,夜阑君的眼光,也不一定入的了本宫的眼,倒是纸鸢,若你那天成亲,提前说一声,本宫倒是愿意去抢上一抢。”
怕是你没有这个机会了,江折鸢吞了吞口水,暗暗肺腑。
“殿下又开玩笑了。”
楚珩勾了勾嘴角,神色艳丽,语气中有种莫名的自信:“谁知道呢。”
江折鸢懒的理他,依他所言,找出了那件粉色的长衫。
一路上,楚珩都兴致盎然,喋喋不休,不时的要下来看看风景,那张嘴里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江折鸢心烦,却也不便反驳,只好闷声点头。
就这样,没过几日,便到了洛京。
南域大军不便进城,便被安扎在城外,楚珩坐在马车上,神色悠然,不急不缓。
倒是一傍的江折鸢,从一进军洛京开始,她就心神不宁,情绪也有些烦躁。
楚珩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却默而不语,深邃的桃花眼中,第一次出现不明的意味。
似是有意又是无意,楚珩携着江折鸢到洛京的时候,正好撞上萧夜泽大婚当日
江折鸢换了一身侍从装扮跟在楚珩身后。
楚珩有些不解,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一个姑娘家家穿男人衣服多丑。”
“这不是更衬的殿下您花容月貌,风姿卓越吗?”江折鸢随口解释道。
楚珩听罢,默而不语,只是垂眸一笑,道了句:“进去吧。”
偌大的萧府二字,被挂上了大红的喜结,整个府里装饰的格外隆重,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红的扎眼。
江折鸢微眯了下眼睛,心头仿佛裂了一个口子一般。
居然,是真的!
萧夜泽居然趁她不在,娶了别人,她之前还一直心存侥幸。
“走呀,你想什么呢。”楚珩回头看了江折鸢一眼,见她呆呆的楞在原地,忍不住催促道。
江折鸢深吸一口气,强行忍住内心翻滚的气息,低着头,抬脚跟了进去。
“南域太子到——”
楚珩身份尊贵,门口的喜报官高声喊道。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都朝楚珩看了过来。
此时的楚珩,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一身粉色长衫,外披白锦云袍,略带几分女气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若仿佛宛若天生,毫无女气,反而将他本就妖艳的外貌衬的更是风姿绰越,清雅以极。
众人皆都倒吸一口气,南域太子果然名不虚传,居然比女人还要美。
江折鸢默默的站在楚珩身后,将头埋的极低。
前方江奕元正端坐在大厅内,见楚珩过来,故而起身,迎了上来。
“楚太子长途跋涉,渊星当真是有失远迎,早早派去接待的使臣居然没有上报。”江奕元语气热络,说些场面话。
楚珩微微一笑:“路上耽误了些时间,本宫也是刚到。”
江奕元把楚珩迎去上座,宾客众多,江折鸢低着头,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撤了下去。
这个时候,她还不能现身,她倒要看看,萧夜泽娶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纵使是死,也要死的瞑目吧。
萧府她是再熟悉不过,轻车熟路间就走到了后院。
此时江折鸢一身侍从的衣服,头上戴着个大大的冠礼,很好的将她的脸都遮去了大半张。
一时之间,萧府的人居然都没有认出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