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言沁将手帕接过,声音哽咽:“我跟沈抚的婚事,当年是太鸢皇后下的旨,纵使沈抚不喜欢我,他也不敢违抗圣旨,我这一生算是被太鸢皇后毁了……”
江折鸢看着木言沁的这幅样子,有些动容,当年,木言沁来如意宫求她跟沈抚的婚事,江折鸢见她少女怀春的样子,以为两人已经在私底下定了终生,所以也没来的及问沈抚,就随便下了道圣旨,将两个人绑在了一块。
可是没想到,居然是段孽缘……
江折鸢叹了口气,伸出手拍了拍木言沁的后背:“沈抚这个人,需要你多用点耐心,唉,也是难为你了。”
木言沁缓了缓,对着江折鸢尴尬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失礼了,这些话憋在我心里好久了,我实在没有什么朋友可以去说……”
江折鸢想了想:“这样吧,以后你想说话,可以来找我,反正我这个人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而且嘴也严。”
木言沁眼前一亮:“真的吗?你原谅我了?”
江折鸢摆了摆手:“我本来也没有生你的气,这点小事,我都没有放在心上。”
“那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江折鸢点了点头。
毕竟木言沁过的这么惨,江折鸢也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她有点不忍心。
木言沁笑了笑,将桌子上的礼物推给了江折鸢:“我害怕你不愿意原谅我,这些都是我昨天晚上特意选了好久的,就怕你不喜欢。”
江折鸢不好驳了木言沁的心意,留她在萧府吃了午膳后才叫来马车把木言沁送回沈府。
木言沁走后,红花才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小姐,这沈夫人突然来跟咱们讨近乎,会不会不安好心?”
“没事,不用担心。”江折鸢说道。
红花似乎还想说什么,想了想最后还是忍了下去。
这事,其实江折鸢刚刚也想过,不过从木言沁的神色来看,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样子,而且她如今受的苦,有一半都是当年的自己造成的,所以,江折鸢心中终究有些不忍,也不愿意再去揣测木言沁的用意。
红花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脑海里都是今天木言沁突然来萧府找江折鸢的事情。
木言沁可是把杀父之仇都怪在江折鸢身上的人,怎么可能会主动示好。
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江折鸢居然还接受了,并且没有一丝怀疑木言沁主动示好的来意,这发生在心思缜密的江折鸢身上,几乎是不存在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红花起身,趁着夜色出了门。
来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红花掏出衣袖中的暗花筒,对着天空一射。
飞窜的火花即刻把夜空照亮。
红花在原地等了片刻,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夜空中飞掠而来。
“大人。”红花抱拳鞠躬。
“何事?”银色面具下的声音有些沉闷。
“今日木言沁来到萧府特地来跟李未簪示好。红花察觉不对,特意来请示大人。”
黑色身影转过身去,银色面具在月光的笼罩之下散发着微微的寒光:“木言沁?”
“是,此人明明恨极了李未簪,怎么可能会主动的来跟自己的仇人示好,这背后肯定有蹊跷。”红花言之凿凿。
银色面具下发出一声冷哼:“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继续看紧萧府,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要给我查清楚。”
“好。”红花双手抱拳在地上良久却不肯起身。
“还不走?”
红花深吸一口气:“红花想问问大人,何时能让我手刃李嫣玉?”
红花如今跟李嫣玉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每见到她的脸都会想起,自己的姐姐红藕死的有多惨,还有自己那段在丞相府被李嫣玉虐待的日子。
每次看到李嫣玉,她都恨不得拿一把剑把李嫣玉的心挖出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李嫣玉留着还有些用,你放心,她的命早晚都是你的。”
“可是……”红花咬了咬牙。
她实在等不及了。
“没有什么可是,我的命令你只有服从,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银色面具下的声音已经带了丝丝怒火。
“是红花僭越,大人息怒。”
“回去吧,你出来太久了。”男子抚了抚袖子,背对着的身影挺拔而修长。
“红花告退。”说完,红花起身,向萧府走去。
而那抹黑色身影,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
——
江折鸢昨天睡的早,今日起来的也早,萧夜泽这两天为了调查杜月府邸的事情,有时候一天都见不到人,只不过会在晚上回来的时候,同她说两句事情的进展。
萧夜泽不在,江折鸢一个人用完早膳后去了库房,准备在府里挑几件礼物回送给木言沁,总不能收了别人的东西,而不回礼吧。
江折鸢在库房左右看了看,见有一副上好的镯子,正准备拿来看看时。
一双有力的手,快她一步,把镯子抢了过去。
江折鸢抬头,看到冥初站在那里,举起手镯仔细端详了起来。
“师父?”江折鸢已经习惯了冥初突然悄无声息的出现,便没有觉得太惊讶。
“你要去沈府?”冥初将镯子随手丢在桌子上。
“是啊。你怎么知道?”江折鸢赶紧把镯子捡起来放好。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冥初反问。
江折鸢哑口无言,愣了愣才道:“之前木言沁跟沈抚的婚事,是我在不清楚什么状况时随手下的圣旨,如今她过的惨,我也有些责任吧。”
“她无故接近你,心怀鬼胎。”
“为何?师父又知道?”
“总而言之,谨慎。”冥初言简意赅。
江折鸢突然感觉心里有一股无名之火,蹭蹭的冲向了大脑,她实在看不惯冥初这副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实在受不了了,江折鸢烦躁的开口:“师父若是知道,不防把话说清楚一些,省的我猜来猜去。”
冥初背过身,语气淡漠:”我只是提醒你,信不信由你。”
每次面对冥初,江折鸢就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