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狂奔回炸鸡店的,只知道,她不想再留在那里,浑身都不舒坦。
可,她刚刚回到炸鸡店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店里没有客人,一进去静悄悄的,他巡视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张凌的身影。
她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她心不由得“怦怦”直跳起来,总是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缓缓地朝院子里挪着脚步,渐渐地听到女人的声音。
暗道不好,跨进院子,便瞧见了挽着张墨玄手腕的女人。
她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
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她也瞧见许千后在看她,微微一笑,当真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她是谁?”迟疑了一会儿,许千椋问道,拳头不由得微微捏起,在隐忍。
那女子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放开了挽着张墨玄的手,“你就是许千椋吧,久仰了。”
许千椋看了她一眼,姿态看着到是端正温婉,只是眉眼处带着的深深讽刺,还有骨子里的那一抹趾高气扬的气息。
是抹不掉的,她便是,那天她去县上时,坐在华丽马车上,不将人命当一回事的有权人。
她又是怎样跟张墨玄扯上关系的?他们之间似乎不只是相熟这么简单,已经越界了。
见许千椋一直不言语,楠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眉眼倒是精致,身材也较好,只是穿着一身粗布衫,头发一根簪子随意挽起,当真是一股子穷酸气。
她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还没有人敢不回本小姐的问话。”
她眼里的鄙视,不加掩饰,浓稠得让人尴尬不已,许千椋也不惯她,眯了眯眼,道:“请问你是有公主病吗?认为所有人都要将你放在眼里?还是,你过惯了顺从低贱的日子,只能从我们这些穷苦的百姓身上寻找所谓的优越感?”
往往像她这种瞧不起别人的人,才真正的是低贱到了骨子里。
楠蛊果然气恼了,她虽是御史大夫女儿,可惜却是一介庶女,就算容貌生得再好,可又怎能敌得过堂堂嫡女。
平日里,她没少受到大房的排挤与讽刺,许千椋算是彻底戳中了她的心,说到了她的痛处,抬手便想要狠狠的抽她一巴掌。
手腕却被张墨玄狠狠的捏住了,她疼得“啊”的一声,骨头似乎被捏碎了一般,手腕处更是疼得厉害,整条手臂瞬间都麻麻的。
她的眼泪瞬间就低落下来,委屈巴巴的瞧着张墨玄,“墨玄哥,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张墨玄冷哼了一声,“我战场上厮杀,见多了阴谋诡计,你的那些手段,还有谁戳穿不了?”
他说着,目光怯怯地瞥向许千椋,见她鸟都不鸟自己一眼,心不由得沉了下去,当即捏着她手腕的手,加大了几分力气。
楠蛊疼得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立即弱了几分,“墨玄哥,我临行前,爹爹曾经交代过你,让你多加照顾我,难道你想我爹爹,再见我时,我却断了脚吗?”
见张墨玄还是没有反应,她咬了咬牙,继续道:“到时候,你也不好向我爹爹交代。”
“向她道歉!”张墨玄冷声道。
“不可能。”楠蛊倔强着,她怎么可能向一个低贱到泥土里的女人道歉。
可她话音刚落,手腕处便又是一疼,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整张脸都因为疼痛,而渐渐的有些发紫,只是,她却紧紧咬着嘴唇,不加言语。
张墨玄渐渐眯起了双眸,这是危险的预告。
许千椋立即站出来,道:“墨玄,放了她,她没有对我做什么,该道歉的,不是她,而是我。”
话落,有些失落的转身离开。
她从楠蛊刚刚的那一席话中,听明白了个大概,她生气的,只是她感觉到了恐惧。
对最近发生的那些奇怪离谱的事情,以及她对了张墨玄的不了解,她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枕边人,也是如此。
望着那道纤瘦的身影,张墨玄抿了抿唇,眸底划过一抹痛意,接着,便是深不见底的冷意。
楠蛊下意识的缩了缩身体,发现了制冷的源泉,她心微微抖了抖,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她不应该为了让爹爹放心,而不顾一切,不计后果。
“下次最好给我安分点。”张墨玄厌恶地甩开她的手,转身追着许千椋而去。
手腕一松,楠蛊感觉自己的整条胳膊,几乎瞬间都活络了起来,她整个人也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她却被他甩了出去。
没有任何防备的她,摔倒在地,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因她的摔倒,磨破了一个洞。
她楞了一楞,反应过来后,眼中满含泪水,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许千椋离去的地方,有着满满恨意的她,此刻不加掩饰。
她将这笔账,全部算在了她的头上。
“哟,哭了呀,果然是骄纵的厉害啊。”旁边突然传来一道嗤笑声,似乎怕她听不见似的,嗓音越来越大。
楠蛊愤恨的渐渐挪起身子,往后定睛一看,原来是余桃这个贱人,她见她看自己,笑得更加放肆张扬。
头都快往后扭到地上去了,楠蛊看不惯,讽刺道:“哪像你,男人婆一个,永远没人要,我来找墨玄哥哥,你也跟过来,不说,别人也知道你那龌龊心思。”
听到这话,余桃瞬间气炸了,几步冲上前,一把捏住了她的颈脖,轻轻一举,便将她给提了起来,怒瞪着她。
威胁道:“你这张丑恶的嘴脸,要是再随处乱喷粪,我就把你昨天吃的饭菜,都给你抠吐出来。”
相比较之前的害怕,早已将余桃了解的透彻得不能再透彻了的楠蛊,她没有一丝丝的慌张。
而是缓缓开口,“你要是打了我,我便告诉墨玄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是一个粗鲁的男人婆。”
靠!
余桃碎了她一口,认真道:“我又不是为了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