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半月就过去了,许千椋的肚子,看着也有七个多月大小,离许千椋之前给村民们交代的日子,就快到了。
所以流言蜚语又一次而起。
许千椋听得烦了,干脆不管。之前还较宽松的衣裳,渐渐的也撑不住了,再就是由于日日待在家里,苦闷得难受。
趁着张墨玄不在时,拉着倪樰,偷偷的溜到了镇上。
“姐姐,你慢一点。”倪樰紧紧的盯着许千椋的肚子,后怕不已。
她曾经亲眼在陈老爷的府上,看见二娘子的孩子没了,生怕姐姐也这样,但她又阻止不了她姐姐。
只能小心翼翼地跟着她。
就要到镇上的时候,许千椋远远的就看到了一辆牛车,再往近一点,便看到坐在上面的黄婶子跟张知实,另外还有几位妇人,他们也都提着个篮子,应该也是到镇上来卖东西的。
“千椋,樰丫头。”黄婶子大老远的就招呼他们。
张知实却只是冷冷的瞟了他们一眼,待黄婶子下车后,便招呼着牛车离开了。
“你也是,怎么就让樰丫头跟你一起来?你家墨玄呢?”黄婶子扶着许千椋。
“他出门了,我惦记着之前让成衣店的掌柜,帮我裁几身孩子穿的衣服,就干脆自己来了。”她想挣脱黄婶子的手,她自己能走,但黄婶子看她看得紧,也就罢了。
直到将她送到成衣铺,黄婶子才放开许千椋,背着自己的大包袱,走向了多货街。
许千椋也抬腿踏进了店铺里,店里的小二认识她,猴精猴精的将她请了进来,“张夫人来了,是来拿你上次订给你,肚中孩子穿的吧。”
小二的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道亲切的话语,“这不是弟妹吗?你也来这里买衣裳?真是好久不见呀!你肚子都这么大了,怎么样,现在村里人还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私生子吗?”
张玉妮从轿子上扭着腰下来,款款走到许千椋身边,亲昵的挽住她的胳膊,“弟媳,今天你买什么,我来付钱,就当这些是祝贺你生子的。”
话虽这样说,心中怒火中烧。
都怪陈老爷,银子被李氏那母老虎看管得紧,害她在这种穷酸地方来,还碰到许千椋了。
还有,上次李氏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就开始盘查她在府上,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
害得她两年之内都不会再有月份。
她不好过,绝对不能让许千椋比她轻松,她要让所以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其实就是一个荡、妇。
“你是?”许千椋一脸懵逼的瞧着她,不经意的推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
张玉妮比许千椋还懵逼,“你怎能不认识我?你别装……”话音刚落,她察觉到不对,赶紧捂住了嘴巴。
许千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哦,你好像是陈老爷的妾,我说得对不对?”
成衣铺除了有不少小二之外,还有很多客人,听到陈老爷的名字,纷纷鄙夷不屑。
陈老爷贪得无厌的名声,早已臭名远扬,再加上张玉妮又是一做妾的,众人会露出这样的情绪,也是正常。
张玉妮脸一下子就绿了,但却又不好发作,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满脸笑容,:“弟媳真的好记性。”
说完,满脸惊恐地摸着自己手腕,“我刚刚戴在手上的,镶宝鹿鹤同春金镯哪里去了?”
张玉妮话落,赶紧拽着这店铺里的小二,道:“我那手镯,可价值不菲,我来你们店铺之前还在的,不管怎么样,你们一定得帮我找出来。”
许千椋瞧着她那幅模样,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不妥,突然间想起什么,赶紧在自己的身上查看着。
果然,这镯子就被张玉妮藏在她身上。
想到此,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多老的套路了,还用在她身上,想着,有些好笑。
直接拿起那枚镯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然后惊叫一声,“啊,那是不是你的镯子?上面刻着鹿。”
张玉妮楞了一下,狠狠的刮了眼许千椋,才不情不愿地将镯子捡起来,到手上才发现。
镯子已经凹了进去。
她发疯似的冲向许千椋,“你干嘛摔我镯子?”
这可是她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家当,是她当初三十岁生日时,老爷买给她的,平时谨慎的不得了,洗澡定会将它摘下来。
许千椋毫不犹豫的推了她一把,张玉妮深吸一口气,冲上前,恨不得掐住她的脸,狠狠的打上几巴掌。
倪樰却挡在了许千椋面前,张玉妮斜瞟了她一眼,怒气冲冲道:“你个不知好歹的,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没有找你算账呢,再挡着我,定要你好看。”
许千椋将倪樰拽到自己的身后,怒瞪了她一眼,“怎么?还想打人吗?”
这里面的动静,渐渐地吸引了不少人,在门口观看,张玉妮被这些异样的眼光看得有些不适,狠狠瞪了许千椋一眼后,转身离去。
许千椋无奈的耸了耸肩,大声喊道:“姐,你刚刚不是说要帮我这个弟妹买衣裳的吗?怎么走了?”
张玉妮急急忙忙离开,丢脸极了。
越想心中越不是滋味干脆不离开了,将轿子停在了成衣铺里,等许千椋跟倪樰出来后,紧跟了上去。
思量一番,她掀开帘子,从怀里掏出了她这些年的存款,这里面可是足足二十两银子,她不放心,平时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虽然有些不舍,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跟车夫说道:“只要你帮我办一件事,这些就都是你的了。”
车夫瞧了一眼张玉妮放在自己手中的银子,吓了一跳,赶紧丢给了她,“小娘子,你这是干什么?这可是杀人呀。”
刚刚店铺里面的场面,车夫是瞧了个明白的,张玉妮此刻打着什么心思,他也能猜到个七八分。
想着,更是后怕。
张玉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银子哪有这么好赚的?放心,只要你注意一下,不需要她死,只需要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流掉就行。”
车夫不敢伸手去接银子,张玉妮笑眯眯地递到了他的手中,关切着,“放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就不算是一条生命,更何况,你女儿急着治病,需要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