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到胖老者出言买下都有些震惊,方欲开言,只听胖老者接着说道:“只不过,我只出价五百两,到场的各位如果无意购买,那我再给每人一百两。”
长须者与矮瘦者听得还有油水,纷纷赞同,表示无意买下。柳如烟本意用一千两卖出,再用一二百两银子将其他人打发走,见胖老者只出五百两,便想再讨价还价。
胖老者看出了柳如烟的意思,直接拿出银子摆在案上,说道:“柳管家切莫再加价了,我只给这个数,如果柳管家不愿意,那就给我们每人一百两银子,再去寻别的买家。”
柳如烟见状也无能为力,顾笙歌走前已经让她全权处理,为了维护琼粱阁的信用,柳如烟只好答应了下来。当下与胖老者签下文书,长须者与矮瘦者也都收受了胖老者的银子。
柳如烟说道:“日近正午,请诸位到琼粱阁略略用餐,以表我家小姐歉意。”
胖老者推辞道:“吃饭就不必了,请柳管家尽快将你府上的人撤出,我好来接手。”
柳如烟点头称是。众人于是散去。
胖老者袖了文书,踱步出门,在街市上闲逛了一番,看似随便乱转,转着转着就回到了忠王府,见四下无人,赶紧开门进去。
刚一进门,迎着慕容璟。只听慕容璟问道:“邓管家,何事如此慌张?”
胖老者脱去角帽,圆圆的脑袋显得脸更胖了,回应道:“被世子妃派去办事,演了好一场戏。”
慕容璟满脸不解,就与邓管家一同来找顾兰若。
顾兰若见院子里的牡丹、芍药都开了,便叫丫鬟们采了几朵,此时正在对着镜子别着花。镜影中闪出慕容璟和邓管家的影子,忙转头笑道:“邓管家谈判不易!事可办妥了?”
邓管家将买卖文书拿出,递给顾兰若说道:“回小姐话,只用了七百两银子,现在顾家小姐的叫花鸡分店,是您的了。”
慕容璟听得一愣一愣的,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顾兰若说道:“昨儿个顾笙歌来我这谈判,要我用六千两银子收购她的店,我只肯出两千二百五十两,因此告吹。早上我到店里,下人们说顾笙歌贴出告示三千两卖店,见她店外无人,我就小小整治了她一下,把告示揭了贴到了琼粱阁外面。想必应该有人去询价购买了……”
邓管家接过话说道:“不止是有人询价,价格一路炒高,那顾家小姐还以为是卖的叫花鸡分店,高兴得嘴都合不上,等到签订文书时候方才慌了神,因此老奴叫嚷着赔偿,其他人又不肯出价,最后用五百两银子买下叫花鸡分店,二百两用作封口。”
慕容璟鼓掌道:“若若和邓管家真是生意场上的鬼才,顾笙歌的买卖要是再做下去,迟早都得赔给你俩。”
邓管家笑道:“老奴也是听世子妃的吩咐。”
顾兰若答道:“邓管家不必过歉,我本以为一千两才能拿下,没想到邓管家又帮我省了三百,不愧是老管家了。”
邓管家连连称不敢,见二人无事,便先行告退。
慕容璟扯把椅子歪坐在顾兰若旁边,顾兰若翻了一个白眼:“世子从小在府里长大,怎么也这么不守礼数,坐姿不正?”
慕容璟笑道:“若若什么时候也学得像母亲一样?我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若若不守礼数,我便陪着你。”
顾兰若不再看他,说道:“罢,罢,世子可千万不要说跟我学的,到时候老夫人责罚,又得在我身上。”
慕容璟拿起一朵白芍药,给顾兰若别到鬓角上,一边说道:“母亲最近对你喜欢得很,怎么忍心责罚。母亲这个人呢,就是脾气不好了点,你只要顺着她的心意,你就是最中她意的世子妃。”
顾兰若一撇嘴,说道:“可惜,我什么时候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呢?”
慕容璟插好了花,把铜镜挪着正对着两人,说道:“当只有我跟若若的时候,若若可以尽情顺着自己,做想做的事。”
“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当然是,宠着我家的世子妃大人。”
顾兰若看着慕容璟的双眸,突然说道:“要是我在外惹祸了呢?你就一纸休书,将我凄凄惨惨地撵走,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流落街头……”
慕容璟哈哈大笑道:“若若自打来了之后,惹的祸还少吗?若若秉性聪慧,他人都不能在你身上讨得一点便宜,我很是放心。如果真有一天祸事临头,我也会站在若若身前,替你遮挡……”
“可是我会在你身后赶快跑!”顾兰若俏皮地说道。
慕容璟爱意绵绵地看着顾兰若。眼前的世子妃,你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下一句话会说什么,性格乖张路子野,怎么能让自己不倍加宠爱呢?
“五百两!才五百两!”
顾笙歌将茶碗摔得稀碎,伏在案上气喘不止。
“小姐息怒,这已经是当时情况下最好的结果了。如果一旦让那三个人把小姐不守信用的事传了出去,别说卖叫花鸡店,恐怕卖琼粱阁,也叫不上价。”柳如烟在一旁安慰地说道。
顾笙歌捶胸顿足,震得案上的腊梅都开始晃动。
“我明明叫下人贴在叫花鸡分店外墙,怎么会跑到琼粱阁的?肯定又是顾兰若搞的鬼!”顾笙歌语气坚定地说道。
柳如烟在一旁劝解:“小姐,是否是顾掌柜暗中运作已无关紧要,在此之前顾掌柜已经出价两千二百五十两,只是小姐并不赞同。如今小姐几次和顾掌柜争斗都吃了亏,眼下应该与她修好,谋求合作共赢,长此纷争,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顾笙歌恨恨地说道:“我怎能咽下这口气!叫花鸡分店没了不要紧,才刚刚开了三日,我不信其他店面能斗得过我!如烟,你赶紧去找府中的家丁过来,尤其是高大有力的,让他们迅速到我门前来。”
柳如烟不解何意,顾笙歌不怀好意地笑道:
“我要送给顾兰若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