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顾兰若没有怀孕？”
顾笙歌惊得茶碗都拿不稳，“咣当”一声掉在案上，洒了顾笙歌一裙子。
“回小姐话，从脉象上看，确实并无胎动之象，若说府内胎儿流掉，也有可能，不过世子妃的脉象太过混乱，恐怕是不治之症。”大夫摇头晃脑地说道。
顾笙歌冷笑道：“不治之症？她顾兰若也有今天！也罢，那十多箱胭脂，就当作送给她的陪葬。”
顾笙歌这一闹吃了一场大亏，但一听到顾兰若身体不佳的消息，反而转怒为喜。这是小丫鬟来报：“小姐，柳管家在外面求见。”
“让她进来吧。”
柳如烟疾步趋到案前，问顾笙歌道：“小姐，你为何要到忠王府上去闹？这对小姐您来说可是下策啊。”
顾笙歌咬牙说道：“我怎能咽下这口气！顾兰若，她把奇香斋供货的胭脂店全都蛊惑了去！还沿街派送免费的口红，如今奇香斋的名声被她搞臭，我怎能饶她！”
柳如烟扶额道：“那也只应该在商言商，小姐这一去并非以商业的名头，我们理亏啊。”
顾笙歌拍案说道：“我不管那些！总之这一去，顾兰若已是半死之人，熬过这段时间，就再也没有人与我争斗了！”
柳如烟跌足叹气地说道：“糊涂啊，小姐你真是糊涂啊！少了顾兰若，还有李兰若、王兰若等等，商场的对手从来不会消失，小姐你为何不能与她联手，谋求获取更大的利润呢？”
顾笙歌鄙夷地说道：“和她？不可能！我顾笙歌从小到大，哪里吃过这么多亏，她夺我一分利，我必让她百倍偿还！”
柳如烟见多说无益，便不再劝。
顾笙歌问道：“如烟此来，不是专为劝我来的吧。”
柳如烟答道：“有一件要紧事。如烟今日清查琼粱阁的账目时，发现近几日因贴补奇香斋，琼粱阁目前已经是毫无盈利。而且今天奇香斋莫名少了十多箱胭脂，不知小姐可知道此事？”
顾笙歌说道：“那些胭脂都已经是顾兰若的了，当她的陪葬，看她还能坚持多久。琼粱阁不盈利的话，就暂时不要贴补奇香斋了，等城西的袁老板还能给我们什么优惠。”
柳如烟对顾笙歌的话有些不懂，便问道：“如果不再贴补，恐怕奇香斋每日难以继续经营，不知小姐如何打算？还有那十几箱胭脂，算是送予顾掌柜的意思吗？”
顾笙歌冷冷一笑，说道：“奇香斋已经没了原料，再贴补已是无益；至于顾兰若，大夫刚刚从她那里回来，她肚子里有没有孩子已无关紧要，大夫说她有不治之症，恐怕将不久于人世。我跟一个死人要计较什么呢？送她就送了。”
柳如烟仿佛脑子里响了一个炸雷，怎么半月不见，顾兰若就成了将死之人？柳如烟开始怀疑顾笙歌又行投毒之事，心下决定要去查个明白。
顾笙歌又说道：“如烟与顾兰若还有些私交吧？这几日你可以多到她府上走动走动，探听一下顾兰若的状况，如果到了濒死的时候，你就回来通知我，我可一定要亲自送送这位奇才……”
柳如烟有口无心地答应着，心里默默为顾兰若担忧。
顾兰若摸着肚子，歪过头对慕容璟说道：“你怎么演了半天一滴眼泪都没有！水平实在是太差了。”
忠王妃担心地问道：“若若，那大夫说你气息混乱，这是怎么回事？你有觉得身体不适吗？”
顾兰若哈哈大笑，从腋下拿出土豆说道：“老夫人不必担心，这都是为了瞒过那个庸医的，我腋下夹了这个东西，脉象自然时有时无了。”
忠王妃听完方才放心。众人便又一起回到厅上用餐。
酒过三巡，只听忠王妃说道：“那大夫在说胎儿可能保不住的时候，我心里着实颤了一下，后来才想起来，若若根本没怀孕，哈哈哈……”
慕容璟笑道：“都是母亲太过紧张之故，这个顾笙歌确实可恨。”
忠王妃说道：“要不是你父亲想拉拢朝中主和派，才不会出此下策与顾府议亲。那顾家小姐，既无模样，又无礼数，娇生惯养，忠王府可不是让她当主子的地方。我当初嫁入忠王府的时候，名字上是世子妃，实际就是王妃的丫鬟差不多，你们现在哪有那时候的苦。”
慕容璟讪笑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受那些没必要的苦。不过说起来，幸好顾大小姐逃婚去了，不然娶回来岂不是搅得王府鸡犬不宁。”
忠王妃拿着筷子敲了敲慕容璟手背，说道：“谁都没有你这个小鬼头有主意，逃婚了一个又随便抓个人娶进门来，几百年都没听说过。”
慕容璟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都怪邓管家，他把若若抓进花轿的，不然，我怎么能找到若若……”
邓管家在一旁侍立，闻言忙忙告罪：“都怪老奴眼拙，只见得穿大红衣裳的是新娘子，因此才误将世子妃捉入花轿。”
忠王妃摆摆手，说道：“邓管家不必多言，还得感谢你捉错了人，才给我带来这么个好儿媳。”
顾兰若听得心里暖洋洋的，开口说道：“老夫人真是过奖了，兰若也无礼数，还是老夫人教导得好。”
忠王妃闻言放下筷子，深深叹了口气。
众人见忠王妃如此，也都放下碗筷，忙问何事。
忠王妃开口说道：“今日虽然诈孕骗过了顾家小姐，只是我这老太婆心里也有些情绪。想我嫁入王府后，先后生了三个孩子，只留下璟儿一个，长大成人，十分合我意。然而只有璟儿一个也是坏处，王府的香火延续都要靠璟儿和若若你俩了。每每说道此事，你二人都不肯给我这个老婆子一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王府里才能有一个小娃娃？”
慕容璟和顾兰若被问得哑口无言，各自呆住。
薛宁儿在一旁站起身来，推坐而出，说道：“我不太舒服，老夫人，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