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五爷的手好似被钉住了一般,丝毫动弹不得。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年轻男子紧紧的抓住自己的手腕,悬在半空。
“易泽,教训教训这个家伙,胆子不小,敢欺负到王府头上!”薛宁儿跑到顾兰若身边扶起顾兰若,对易泽命令道,“想打人就打人,也不看看你要打的是谁,狗胆包天……”
王五爷一听是王府的家眷,当即吓得腿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夫人小姐饶命,求夫人小姐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恕罪,饶我狗命……”
顾兰若与薛宁儿对视了一眼,深知这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周围看客见没了热闹可看,也纷纷散去,顾兰若便将一群人带到了王五爷的店内。
顾兰若一进门发现王五爷的药铺装饰得像模像样,想必也是费了不少精力,不免四处打量了一番,当下心里便有了主意。
顾兰若径直高坐在太师椅上,伙计们见来人派头不小,连掌柜的王五爷爷点头哈腰地应承,有眼色的急忙换了一壶好茶送了上来。
王五爷恭恭敬敬地给顾兰若、薛宁儿倒了茶,已泽见没自己的份,当即假装发怒道:“好小子,偏不给我倒茶,看不起本大侠是不是!信不信我砸了你的店!”
“易泽,不得无礼……”顾兰若轻声喝止。
王五爷一看都是不好惹的主,连忙又去给易泽满满斟了一杯茶。
易泽将手中的茶碗递给书生,又喝道:“四个人三杯茶,怎么喝!快快再沏来!”
王五爷只得又命下人去沏茶,心里暗暗心疼自己珍藏的茶叶。
顾兰若摸了摸药铺的家具、柜台,说道:“看你这也是个不小的店面,平日里应该挣了不少银子吧,怎么能做出这等欺压外乡人,榨取钱财的事……”
王五爷苦着脸说道:“回小姐话,若不是这书生捣乱,我怎会出此下策。本来小店也是日进斗金,财源滚滚,自从这书生在店前摆摊看病之后,店里根本都没人来了,我屡次给书生银钱叫他去别处摆,偏偏这书生收了银钱也不走,我是实属无奈啊……”
顾兰若听完不发一语,直勾勾地盯着书生。
书生见状连忙说道:“不是我不愿意走,这家店明摆着坑害百姓,我若走了又要有无辜的人加重病情……至于拿了他的钱倒是真的,我每日在这里看病分文不取,身上的盘缠都花光了……看见他送来的不义之财,自然就收下了……”
王五爷闻言又要发作,但一转头看到易泽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便只好忍下气来。
“罢了,罢了,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卖假药坑害百姓,一个收人钱财却不给人办事,真不该管你俩这个烂摊子!姐姐,咱们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找店面吧……”
顾兰若示意薛宁儿稍安勿躁,她将药铺内外看了一遍,心里有了算计。转过头来对王五爷说道:“你这么好的店面,若是用来卖假药着实可惜了……不知你是否有意将铺面转让出去呢?”
王五爷叹道:“小姐说得在理,可是现如今的世道,好医师实在难寻,若是遇到些庸医胡乱开药吃死了人,小店也负担不起,只好将自家留下的清热开胃方子调了调,有那些个小病小灾的来买,吃了也吃不坏,若是疑难杂症,我这店也不接。这几日传言要打仗了,我也无心再经营了,转让的事想了很久,但我这店小姐也看到了,装饰得数一数二,价格实在是无人接受,因此耽搁到现在……”
顾兰若一听来了兴趣,说道:“那你想要多少银子才肯出手呢?”
王五爷随口说道:“五千两银子,足金足数,我行李都不拿,立马搬走!”
顾兰若点了点头,说道:“倒是不贵,听你的口音也不是京城人士,有了这银子,尽可以回乡做个土财主了。”
王五爷嘿嘿笑道:“土财主倒罢了,我也只想买上几亩地,娶上一房媳妇,供养老人而已……”
顾兰若闻言笑了笑,想不到王五爷心里还存有一丝人性。顾兰若伸手在袖子里掏了掏,转身问薛宁儿:“宁儿,你带了多少钱?”
薛宁儿将荷包攥紧,说道:“姐姐问这个干什么,宁儿可没几两银子了!”
顾兰若拉着薛宁儿好言相求,“宁儿拿个几百两出来,以后赚钱了我分你就是了……”
薛宁儿撅嘴道:“不行,这是我最后的私房钱了……叫花鸡店就在旁边,要多少叫易泽去店里拿!”
一语提醒了顾兰若,于是顾兰若催促着易泽到店里清点银两,兑成银票,不够的再去化妆品店拿。易泽答应着去了。
顾兰若转向王五爷说道:“你刚才要的五千两,现在跟这位少侠去领,清点正确后就赶紧回乡去吧,从此这间店和你再无瓜葛……”
王五爷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大喜不已,夺门而出,去追易泽。
薛宁儿瞪着大眼睛惊讶道:“姐姐……这就把店……买下来了?”
顾兰若嘻嘻笑道:“机不可失,装饰得如此齐全的店面,不买实在可惜了……”
薛宁儿吐了吐舌头,双手紧紧捏着荷包说道:“姐姐还是财大气粗,以后可别向宁儿要钱了,宁儿的荷包瘪着呢!”
顾兰若与薛宁儿在一旁说说笑笑,却忘了书生的存在。书生满面尴尬之色,也不知是走是留,只好轻轻地咳了一声。
顾兰若闻声一回头,看到书生还坐在那里,便说道:“这位小哥刚才有没有受伤?屋里的草药你随便用,快给脸上消去肿涨……小哥若是没有盘缠我这里有二十两碎银,你可以拿去置办些用具,就在我这店里帮工,不必在街头卖药了……”
书生闻言感激不已,哆哆嗦嗦接过银子,恭敬地对顾兰若说道:“小姐真是心善,不过以小生之见,小姐还是不要盘下这间店铺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