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掌柜怎么还不出来?”女子说着,不待张中英答话,就向店内走去。
“顾兰若?你怎么会在这?”女子看到站在柜台后面的人,惊声叫了出来。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顾大小姐?”顾兰若镇定地站在柜台里,不挪动一丝一毫,手拄着木质的台面对顾笙歌说道。
“啧啧啧,没想到啊,你这个世子妃真是做得一手好买卖,现在连药铺也开起来了……”顾笙歌打量着店内的装饰,略带酸意地说道。
顾兰若有意气她,便说道:“与顾大小姐想必还差得远,这只不过是小打小闹,闲着无聊而已,比不得顾大小姐大家大业,经得起折腾……”
顾笙歌一听到“大家大业”几个字,免不得想起被顾兰若收购的店铺,心里一股无名火起。今日原本是要接搜查之名,就到店里恐吓一番,指望能便宜收了这家店,却不曾想到顾兰若捷足先登,早早地盘下这间店面,若要让她让出来,恐怕已是不能,也只好接着搜查,诬陷顾兰若一个罪名。
顾兰若心下十分差异为何是顾笙歌领着搜查的甲兵,心下怀疑起这并非官府的军士,也许是顾笙歌的私兵,接搜查要犯之名,行勒索钱财之实。
只见顾笙歌东瞧瞧西看看,对顾兰若说道:“布置得不错嘛,花了不少银子吧?叫花鸡店、化妆品店、药铺,下一个你想开什么?世子妃真是能人呀……”
顾兰若站着一动不动,说道:“顾大小姐就不必恭维了,想干什么尽快去做,我这店还要清点账目,没时间让你的手下在这里玩排列组合……”
顾笙歌扯过一把椅子对着顾兰若坐下,看着顾兰若仍然站着,便笑道:“世子妃坐下说,说说你为何窝藏要犯。有人亲眼看到刺杀朝廷要员的刺客进了这间房子,世子妃有何解释啊?”
顾兰若不屑地说道:“世间好事者太多,难免有些鼓唇摇舌之徒,你说有人看到要犯进了我的店,我的人还说要犯进了琼梁阁呢,顾大小姐怎么不去搜搜?”
顾笙歌冷哼一声,当即命手下四处搜寻柳连城。张中英也不敢去拦,径直走到了柜台。
顾兰若见无人进入内堂,便也不阻拦,任由顾笙歌的手下在前院和药架间搜寻,直到有人走到顾兰若旁边,才被顾兰若大骂喝止住,不敢到柜台之后搜寻。
盏茶的功夫,整个院落搜寻完毕,手下向顾笙歌回报正常,顾笙歌仍阴沉着脸,没有离开的意思。
顾兰若见顾笙歌坐着不动,便说道:“顾大小姐可表演完了?日渐西沉,顾大小姐还是早点回府用膳吧。晚了可赶不上了……”
顾笙歌又在店里看了一回,笑道:“这店的形式倒和奇香斋相似,世子妃不如说说内堂该从哪进入啊?”
顾兰若早已料到顾笙歌必有此问,因而说道:“内堂倒是有,只不过里面……不方便外人进入,顾大小姐这么多甲兵,损坏了我内堂的装饰,大小姐甘心赔付吗?”
顾笙歌想了想,说道:“既然这样,我就只带几个家丁进去,不然让要犯跑了,世子妃也没法交代吧……”
“根本就没有什么要犯,你随我来搜就是。”顾兰若突然信心十足地说道。
张中英心下捏了一把汗,内堂小小的地方,无论藏在哪都一览无余,顾兰若却要引他们进去,这不是给人递刀子吗?
当下张中英有心上前拖延,被顾兰若看穿了心思,顾兰若命他留在柜台,看好店里的东西。张中英也只得答应,提心吊胆地站在柜台内。
顾兰若在前头昂然而走,顾笙歌并几个家丁在后面紧跟,走了没几步,就转到一个小小的庭院中,顾兰若走到内堂的房门前,将门一打开,自己站在门边,挥手示意顾笙歌,说了声“进去吧”,脸上仿佛藏着事。
顾笙歌也不答话,抬腿进到房内,正要命家丁搜寻时,只见自己面前有一个女子背对着自己坐在床上,床上的纱帐朦朦胧胧遮住了她的身姿。顾笙歌正要问时,只见床上的女子缓缓转过身来,将纱帐揭开一点,起身下床低头走到顾笙歌面前。
“小姐,别来无恙……”
顾笙歌问声吃了一惊,忙仔细去看,眼前的人原来是柳如烟,当下且惊且喜,拉着柳如烟的手说不出话来。
顾兰若从外面进来,对顾笙歌说道:“喏,顾大小姐收获不小呀,这就是有人看到的,进到我店里的刺客,顾大小姐想怎么处置?”
顾笙歌满面羞惭,忙把家丁赶了出去。又关切地问柳如烟道:“如烟这些日子可好?我在城里寻不到你的踪迹,还以为你离开京城了……没想到你还是投奔了顾兰若……”
顾兰若连忙否认道:“红口白牙,顾大小姐可不要乱说。我开的是药铺,也有坐馆大夫,柳姑娘是病人,进店看病,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何来投奔一说?”
柳如烟也只说自己来看病,因为身体虚弱才进到后堂休息片刻。“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榻上睡着了,若不是外面声音嘈杂,恐怕如烟要睡过一夜……”柳如烟有气无力地说道。
“柳姑娘,你还去歇着吧,你家小姐不会为难你的……是吧顾大小姐?”
顾笙歌连连点头,说道:“如烟病好了记得回府看看,时不时来找我说话解解闷……如烟快去歇息吧。”
顾兰若一阵好笑说道:“顾大小姐还搜不搜了,趁现在你快查查柳姑娘,没准她就是那个刺客,才身体虚弱的……”
顾笙歌转头不示弱地说道:“顾兰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引我到这里,是想让店里藏在柜台下的人快些逃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