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若被慕容璟突如其来的温柔吓了一跳,摁下去慕容璟的脑袋说道:“发什么神经,赶紧睡觉。”说罢,两人各自就寝。
第二天一早,就有内侍来到忠王府,宣慕容璟觐见。慕容璟梳洗已毕自去进宫不提。顾兰若待慕容璟走后,惦记着几日没到叫花鸡店里,便前去查账数银子。
顾兰若刚到店里,就见下人拿着拜帖给她,说是一早开门时就不知是谁投了进来。顾兰若狐疑地打开拜帖,只见简略写着几句话,邀请顾兰若午时到琼粱阁一叙,共谈叫花鸡店的发展。没有署名也没有落款。顾兰若不知是何意,投递拜帖的人也没人见到,暂且搁过一旁,先查账数钱。
眼见日进午时,顾兰若数银子数的不亦乐乎,猛然瞥见桌边的拜帖,自思不知来者何意,此去吉凶未料,不可不慎。可惜慕容璟又被叫进宫去,因此遣人急忙从府中找来了易泽,嘱咐易泽道:“我有一事要前往琼粱阁,不知约我的是何人。我与你约定一个时辰为期限,一个时辰后我若未回,你就派人去报告世子与老夫人,你来琼粱阁要人。”易泽点头应允。
顾兰若便不带家丁,只身一人走到琼粱阁,才到楼下,就被人引着,曲曲折折走入后堂,只见一桌丰盛的酒席陈列当中,端的是水陆珍馐毕至。顾兰若被引入座中,左右倒酒添饭,恭敬备至。顾兰若见并无正主,也不畏惧,专挑些没吃过没见过的大快朵颐,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顾兰若吃得差不多了,侍者又要上前添饭,顾兰若摆摆手让其退下,放下筷子说道:“酒足饭饱,阁下,该出来谈生意了。”
只听银铃般的一串笑声,屏风后转出一位少女,生得窈窕多姿,婷婷有致,款款走到桌前,略略向顾兰若施一礼,坐在椅上,柔声说道:“顾掌柜吃得可满意?这都是我精心准备的食材,绝无第二份。”
顾兰若回礼道:“果然是珍馐佳味,令我唇齿留香。敢问姑娘何人,找我何事?”
少女道:“贱妾姓柳,顾掌柜叫我如烟即可。乃是京中寻常人家,因慕顾掌柜经商之名,特意备下薄酒,邀顾掌柜一叙。”
顾兰若听对方并不愿意透露细致信息,便不再细问,因而说道:“柳姑娘如此破费,恐怕邀我前来,非只为相识之意吧?”
柳如烟会心一笑,说道:“既然顾掌柜冰雪聪明,我也就不绕弯子了。实不相瞒,顾掌柜的大名已经遍洒全城,晚辈仰慕已久,今日请顾掌柜前来,专为入股叫花鸡店一事,顺便向顾掌柜学习经商之道,望顾掌柜不吝赐教。”
顾兰若一听,知对方来意不善,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叫花鸡店才火了不到一个月,就有人盯上想分一杯羹。想从顾兰若手里拿钱,那真是门都没有。
顾兰若笑道:“柳姑娘真会说话,我一个目光短浅的女子,因为会点小手艺,支撑着一间小铺面,所幸天将福泽,得到皇上光临,因此为食客追捧,并非有什么经商的诀窍。叫花鸡店本小利薄,已经无法再分出股份,不得不拒绝柳姑娘的美意。”
柳如烟似乎早就料到顾兰若会拒绝,面上丝毫不以为然,继续说道:“顾掌柜实在是过歉了。自从顾掌柜的叫花鸡店开业以来,日日是门庭若市,甚至堵塞得长安街人马不通。顾掌柜每日卖出或二十或五十只叫花鸡在城里已成珍惜之品,不少食客为求一尝不惜高价买一块肉。既然市场反响如此强烈,顾掌柜何不另开分店,以满足食客之口,顺便为自己的账目增添利润,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顾兰若并不跟柳如烟解释自己的市场理论,仅仅答道:“非我不欲加大产量,实在是店铺本小利薄,每日土鸡供应尚有短缺,焉能再开分店?”
柳如烟趁机说道:“我听说,顾掌柜的店,并非一人出资建起,那其他股东为何不加大投入,再立分店呢?”
顾兰若答道:“此店股东均是家族之人,另开分店,实在是多此一举。”
柳如烟便叫小丫鬟取来契约文书,一边展开给顾兰若看,一边说道:“令表妹的股权,已经悉数转让与我,既然顾掌柜本钱短少,那不如我再追加投入,另立分店一间,我与顾掌柜共添营收,如何?”
顾兰若看完契约文书大惊失色,反复确认薛宁儿手印无误,方才醒悟自己被柳如烟摆了一道,不禁在心里大骂薛宁儿杀鸡取卵,坑苦了自己。眼下顾兰若别无选择,见柳如烟提出开分店的请求,自己也无法反驳。于是说道:“柳姑娘何必另开分店,只须拿好文书,每月月底来我店里领取分红即可,何必增添劳累。”
柳如烟摇了摇头,说道:“顾掌柜既然已经说了店铺本小利薄,如不扩大经营,如何挣得大钱?我今开店出资,顾掌柜可分文不出,店成之后,顾掌柜须将叫花鸡送入我店内,卖得的银两,我仍与顾掌柜分成,岂不美哉?”
顾兰若哑口无言,心里骂声不绝,不成想自己的一番创意,反倒为别人创造了收入。眼下市场刚刚稳定,若是再开一间叫花鸡店,这市场就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了。然而柳如烟既然得到了薛宁儿的三成股份,自己也无力反驳,只得任由她摆布。
柳如烟见顾兰若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道:“此等美事想必顾掌柜也思之良久。店铺位置我已选好,就在原店东十步远,这样我们往来送货,甚是方便。我听说,店里的酱料都是顾掌柜亲自所调,那以后还要劳烦顾掌柜多跑一趟,我店里自当有所酬谢。”
顾兰若此时心乱如麻,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听柳如烟说得详细,知是对自己无益,只好暂且答应,回去再做打算。
柳如烟见顾兰若应允,脸上笑意更浓,紧接着告诉顾兰若:“这两日新店也已筹备完全,开业之时,请顾掌柜务必到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