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若被皇帝赐字所带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心想着叫花鸡大卖特卖,却忘了今日备下的二十只鸡已遍赐群臣。听到邓管家的提示,顾兰若脑筋一转,提笔研磨写了几个大字,叫邓管家贴到店外。邓管家贴完一看,写的是:限量二十只,今日售完,明日再来。
邓管家看完浑然不解,问顾兰若道:“请教世子妃,如今皇上御驾亲临,叫花鸡必当大卖,为何要挂出个限量的牌子?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顾客争抢,难免会引起失望情绪。”
顾兰若拍了拍邓管家,说道:“这叫做‘饥饿营销’,皇上一来让大家知道了叫花鸡的名头,自然叫花鸡也要有相应的稀有度才行。限量二十只可以凸显我们店的鸡制作工艺繁琐,成品珍贵稀少,这样就可以卖出好价钱,还能增加顾客的期待性。等到客源基本稳定,就说我们多了几家供货商,再不限数量开售,这样才能持久地大卖特卖。”
邓管家赞叹不已。顾兰若关了店铺,安排杂役收拾收拾铺面,自己则信步走到长安街上,想着买点什么奖励一下自己。
路过胭脂铺时,顾兰若猛地想起慕容璟告诉她的话。既然忠王妃爱美,不如帮忠王妃打扮打扮,讨她的欢心。顾兰若迈步进入铺内,只见所卖的无非是些水粉、胭脂、油膏一类,这等货色恐怕并不能入得了忠王妃的眼。顾兰若左思右想,想起大学时曾经自己学做过口红,顿时有了主意。
忠王府里,忠王妃正和薛宁儿坐着闲聊。说话间,南郡王妃遣人送来拜帖。忠王妃看毕初时欣喜,旋又叹了口气。
薛宁儿见忠王妃似有心事,于是连连询问。忠王妃叹道:“南郡王府上有月支国新供奉来的稀奇玩意,南郡王妃因此下帖子邀请我明日前去赏玩,是以欣喜。”
薛宁儿笑道:“此是美事,老夫人因何叹气?”
忠王妃扯了扯身上的绸袍,又拍了拍自己的脸,说道:“我老了,比不得宁儿青春靓丽,穿什么都好看,脸上不抹东西也白嫩。南郡王妃既然设宴,断然不可能只请我一个,敏王妃、熙王妃、安王妃也是要到的。这里只有敏王妃年龄偏小些,其余三人都与我年纪相近。然而这几位王妃初入府时没遭过什么罪,各自的王爷又宠爱有加,因此那身段保养得极好。我与她们同坐一处,只显得我老态毕露,因此叹息。”
薛宁儿拉着忠王妃的手,嬉笑道:“老夫人不老,稍加打扮仍然风韵不减。宁儿房里有前些日父亲托人捎来的新款水粉,待我叫下人取来。”
忠王妃笑道:“你就会哄我开心。”
薛宁儿即命丫鬟回房取水粉。不多时,丫鬟取来,薛宁儿就与忠王妃试弄。
正在这时,嬷嬷来报顾兰若在外候着问安。忠王妃头也不转,淡淡说了声:“叫她进来吧。”
顾兰若随嬷嬷小步趋入,问安已毕,只听忠王妃问道:“听璟儿说,你开了家烧鸡店?”
薛宁儿接话道:“老夫人,不是烧鸡店,是叫花鸡店。”
“随便它叫什么吧。世子妃出去开店,这可是头一遭。”忠王妃满是不屑地说道。
顾兰若恭敬地答道:“这也是世子的想法,也避免农庄进献的食材浪费。今日开店,还得到了当今圣上地赏识,皇上连声称赞,并题字以赠。”
忠王妃闻言愣了一下,转头问顾兰若:“此话当真?皇上也说好?”
顾兰若答道:“怎敢有所虚言。”
忠王妃想了一会,缓缓说道:“那明日备上几只,给我送到南郡王府上。务必要精细包装,不要像市井买来的一样。”
顾兰若应诺,看到薛宁儿正在给忠王妃涂脂抹粉,于是插言道:“老夫人明日可是与南郡王妃有约?”
薛宁儿道:“不仅是南郡王妃,敏王妃、熙王妃、安王妃都要过去,所以老夫人才如此重视。”
忠王妃闭着眼任由薛宁儿在脸上涂抹,说道:“可惜并无晚辈在场,不然宁儿也可同去。”
顾兰若假装听不出忠王妃话里的轻视之意,取出自己用买来的原料做成的口红,献给忠王妃,解释道:“既然老夫人要出门,可得好好妆抹一番。臣妾不才,对于妆容颇有研究。老夫人用那些俗世的胭脂水粉并不能突显特色,不如试试我特意为老夫人制作的口红。”
忠王妃接过顾兰若自制的口红,细细地端详了一番。只见青嫩的竹管中填充着固装的物体,色泽红润鲜丽,闻起来清香异常。忠王妃从未见过此物,于是问道:“这东西颜色看着不错,该如何使用?”
顾兰若走近前来,将口红上的竹管一侧取下,露出半截红润固状物,让忠王妃侧过身来,轻轻将口红擦拭在忠王妃丰润的唇上,然后取出绢帕,微微擦掉涂抹边角的印子。完毕,端详一番,拿过青牙铜镜,照着忠王妃,笑道:“老夫人觉得如何?”
忠王妃平日嘴唇偏干,用起胭脂多有色彩不匀之处。今日见顾兰若用这小东西三两下就涂妆完毕,而且色彩和润,水嫩鲜艳,让整个人脸色看起来更有神采,不禁大喜,称赞不绝。
顾兰若见忠王妃喜欢,趁热打铁:“老夫人若是觉得合适,就把这只留下,回头我再做些别的颜色。这小玩意还方便携带,老夫人觉得妆不合适时,可以随时拿出来补补。”
忠王妃一听,高兴地直说好。薛宁儿见这口红比寻常胭脂强出许多,也央求顾兰若:“好姐姐,给我也做一个嘛。宁儿再给你几件首饰,如何?”
顾兰若被薛宁儿这么一撒娇,突然萌发奇想:既然叫花鸡可以开店赚钱,那么做几只口红、粉底、美妆蛋一类古人没见过的东西,岂不是要赚翻?想到这,顾兰若高兴地捏了把薛宁儿,笑道:“你可真提醒我了,你要多少我给你做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