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瑜双眼一眯。
严凌挑眉，他上前一步对着皇上说道，“父皇，您可记得儿臣曾经跟您请旨，说是要褒奖施家父子吗？”
皇上点头。
“记得。”
“太子殿下说叶大人要贪污那些了粮食？儿臣这里却收到了一份不一样的情报。”
严凌说着，将一封信递了上去。
“这是什么？”
“此为月城百姓的联名书。”
“联名书？”
这三个字一出，严瑜愣住了。
文武百官又开始了窃窃私语。
“父皇，并非是儿臣想给施家这个赏赐，而是月城的百姓联名给儿臣上书，让自己给施家父子赏赐。”
“这月城百姓也是好笑，联名书不给父皇，倒是给齐王。”严瑜闲闲的说道。
严凌笑了笑，“这原本是给父皇的，只是月城百姓听说父皇身子不好，太子殿下监国，这才将联名书给了儿臣。”
严瑜皱眉，“你什么意思？”
严凌脸上的笑容不减，又从袖子里掏出了另一个信封。
“父皇，这是庞之敬死之前的供词。”
皇上皱眉，“庞之敬？”
“是，就是庞鹏的儿子，被定国世子下令杀了的那个。”严瑜接话。
皇上却没有立刻打开信，而是看着人群之中的定国公问道，“老侯爷，这又是怎么回事？”
定国公齐柱身材高大，就站在武官最前面，再往前就是齐王。
“皇上，今日臣来正是想跟皇上说一说这件事。”
“奥？”
“前因后果正初都已经跟臣说明白了，皇上可先看一看证词。”
齐柱瞥了一眼严瑜，冲着皇上说道。
皇上这才打开了信封看了起来。
严瑜也没闲着，转头看着齐柱笑道，“定国世子好决心呐，说杀就杀，以往本太子以为世子爷整日里在大街上斗鸡遛鸟，吃喝嫖赌除了干正事不行之外，其他的都是无师自通，如今看来是本太子小瞧世子爷了，原来世子爷也会做点正经事。”
齐柱冷哼一声，“太子也觉得我儿子做的是正经事？”
……
严瑜自知失言，赶紧继续说道，“本太子的意思是，定国世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动手，背后必定有人指引。”
齐柱冷笑一声，“殿下这话就玩笑了，谁会无缘无故的动手杀人，当然是事出有因。”
严瑜被齐柱连续噎了两次，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齐柱，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皇上也看完了手里的信，沉默片刻才看着叶景问道，“这供词可是真？”
叶景点头，“是。”
“那庞之敬真这么说？”
皇上脸上露出了不信的样子，看的严凌眼神一暗。
“的确。”
“可有其他证人？”
皇上捏着纸不死心的问道。
叶景刚想说是，就被严凌打断。
“据儿臣所知，当日的证人倒是有一个，只是不合规矩，不能作为证人。”
叶景微微一愣，不知道严凌为什么这么说。
“谁？”
“叶大人身边的丫鬟，阿青。”
叶景脸上闪过一丝寒意。
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扯上施青青。
许是感受到了来自叶景身上的寒意，严凌转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表情。
叶景没说话。
“阿青是……”
“就是叶大人的心腹丫鬟，当时她在场，亲耳听到了庞之敬的话，只是按照规矩，她的证词不成立。”
严凌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皇上。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皇上的神色放松了些。
严凌低下头苦笑一声，时机未到啊。
叶景也注意到了不对，此刻也不再说话。
皇上摆摆手，“既然是叶大人身边的人，按照规矩证词是无效的。”
“是，父皇，还有一件事。”
严凌继续说道。
“还有什么事情？”
“就是刚刚太子殿下提到的粮食的事情。”
“叶大人是清白的。”
严凌继续说道，“儿臣这里倒是知道一些原因。”
“奥？”
“父皇允许儿臣询问一下户部尚书大人。”
严凌话音刚落，叶景就看到了站在自己侧后方的户部尚书巴元州，他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慌乱，看起来似乎有些害怕。
“巴尚书，调往月城的粮食是你负责的吧？”
还没等皇上答应，严凌已经率先开口了。
“是。。是臣……”
“那粮食可是直接从库里拉出来的？”
“这，这是自然。”
巴元州偷瞄了一眼严瑜，严瑜此刻正屏气凝神的看着严凌。
“奥？我竟然不知道咱们国库里的粮食居然被人掺了朱砂泥土，还有大理石的碎屑。”
严凌此言一出，朝上一片哗然。
先前朝臣们还是小心翼翼的商议，现在直接变成了大声的议论。
“齐王殿下怎能血口喷人？”
巴元州能做到户部尚书，也不是一般的人物，当下就反咬一口。
“血口喷人？”
严凌冷笑一声冲着外面招招手，“进来。”
很快，外面两个小太监抬着一个麻袋走了进来。
麻袋被放在了地上，严凌上前解开，从袋子里倒出来了一袋米，只是这袋米是红色的，里面还夹杂着诸多的泥巴跟闪着寒光的大理石碎屑。
严凌拿起来放在了巴元州面前，“若是真把这些东西吃下去，那就是真的血口喷人了。”
叶景看着严凌手上的大理石碎屑，这些碎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跟米粒一般大，长得也很像米粒，上下细长，中间宽。
碎屑在严凌手上闪着寒光，看的一众大臣不由得咽口水。
这要是进了嘴里，怕真的是会划破咽喉……
到时候真的就是血口喷人了。
“齐王怎么证明这是国库的粮食？”
巴元州掌管的户部对严瑜来说至关重要，万万不能出事。
如果说庞鹏的死，严瑜还不在意，但巴元州，他不能松手，巴元州的户部相当于他的左膀右臂，严凌这是打算斩断他的臂膀。
想到这里，严瑜的眼神之中闪过一抹阴沉之色。
他现在怀疑，之前严凌说的那些都是废话，这一招才是致命一击，想到这里，严瑜继续说道，“再说了，这跟叶大人又有什么关系？”
严凌转头看了一眼严瑜，“自然有关系了，太子殿下以为为什么在月城的时候，叶大人不把粮食发下去？换成你，会把这些粮食发下去吗？”
严凌说着，将手中的碎屑往严瑜面前一递。
严瑜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严凌，这是怎么回事？”
坐在上面的皇上脸色很难看，这也不怪他，毕竟出了这种事情，他这个做皇上的心里也是一惊。
“父皇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问问巴尚书，为何给的赈灾粮里有这些东西，还有太子殿下刚刚不是觉得叶大人有徇私舞弊的嫌疑吗？当时除了粮食之外，还有一批银子也送了过去，那为什么银子没事，全数分发下去，而粮食却遇到了这种事情呢？”
严凌说着，又将视线放在了巴元州身上。
“对了，我还记得在叶大人快要去赈灾的那天，粮食跟银子都没到位，还是叶大人让世子爷去找的我，我去的时候，就看到……”
严凌故意吊起了众人的胃口。
“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