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约就是传说当中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施青青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大人，你说太子要犯多大的错误，皇上才能处罚他呢，还有沈家，让我说既然太子跟沈家是相辅相成互相扶持的，如果只对其中一个动手的话，另外一个肯定不惜一切的钱去支援，要做，就对，两个一起下手，这样他们就是有心也无力。”
叶景眨眨眼，神色当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说的这个法子虽然好可……可是沈家跟太子我们连其中一个都动不了，你可记得之前，我将太子的账本交上去，口供证人全都在和黄上依旧包庇太子，更别说沈家了，沈家现在外有五教，内有文臣，况且他们跟其他家族联合的十分紧密要动一个沈家，哪里是说说这么容易的事情，若是跟你想的一样，这么轻易就能撼动两个，那齐王现在怕早就成为太子了。”
施青青想想也是随后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为什么太子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可皇上依旧会包庇他，为什么全天下的百姓都对太子不满，皇上依旧要包庇，就算是皇上宠爱贵妃，可是事情已经愈演愈烈了，如果这个时候再不处置太子，那怕是会引来更大的祸端，皇上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叶景没说话，其实关于这件事，他也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他虽然进入官场的时间比较晚，进入官场的时候皇上已经年老，可是小时候读书也知道皇上年轻的时候是个明君。
如今的情形他也有些拿捏不准，到底是皇上变得昏庸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帝王之心往往就是这么不可揣测，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大人如果这次的证据再放到皇上面前，皇上会不会理睬？”
施青青叹气，看着面前的叶景有些心虚的问道，通过这几次皇上的反应，施青青实在是不敢揣测皇上接下来的行动。
“如果说，这里的事情真的揭发出去，那按照律法来说，太子是个什么罪名呢？”
叶景只是淡淡的回了四个字，“数罪并罚，太子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按照律法来说，逃不过一个死罪，只可惜他的身份……”
“大人之前说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虽然立法是这么写的，不过现实确实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
叶景有些失望的说道。
“我在官场沉浮这么长时间，虽然一直做的问心无愧，可是有些事情当真不是那么简单，就好比现在的情况，青青，你知道为什么很多小家族要依附于世家大族吗？”
施青青摇头。
叶景看着她轻声说道，“如果想要保全自己的家族，唯一的办法就是去依附更大的家族，除非是你能像叶家或者是沈家一样，自己就是世家大族，不需要依附于别人，否则你不依附别人的下场，就是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觉当中就会成为两个家族博弈之后受伤的棋子，哪怕你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没有做错，很多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被针对。”
“我在官场上见过很多小家族，不得不依附于某些大族，有些仗着大家族为虎作娼，而另外有一些虽然是依附于大家族，但还保持着本心，第二种会好一些，但大多数都是第一种，大多数的家族拥有了权力，拥有了地位之后，就会迷失自己。”
“不管是沈家还是叶家，都是这样的情况。”
施青青眨眨眼，看着面前的叶景，低声说道，“大人好端端的提起沈家和叶家，莫不是怀疑叶家跟沈家也有关系？”
叶景看了施青青一眼。
果然是一点就通。
“是啊，叶家现在已经依附于太子，而沈家本来就是太子的，那边两个都是世家大族这当中难免会少不了交际，所以两个家族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联系上了。”
施青青心中咯噔一下。
“那要是叶佳跟沈家绑在一起，那我们对付沈家那叶家岂不是也会受到牵连？”
叶景看了一眼施青青，淡淡的说道，“跟沈家有关系的，不单单是一个叶家，要真的严惩起来，不知道京城当中有多少家族，会挖出多少龌龊事情来。”
“大人，我记得有一句话叫法不责众，若真的是有一天，叶家倒了台，那其他曾经跟叶家为伍的家族都会受到惩罚吗？还是说，因为人数众多，不得不赦免一些？”
叶景缓缓摇头。
“我不知道，不过，如果有一部分新的家族出来顶替掉这些家族，做这些家族做的事情，到时候这些家族没用了，自然会被抛弃。”
“可是新的家族慢慢也会变成跟老的家族一样吧……”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就算是现在这些旧家族被皇上开了，恩赦免了罪可以依旧会走上同样的道路，你见过哪一个家族可以延续百年千年不倒的？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家族也是一样的。”
施青青只觉得头更疼了，她赶紧摆摆手说道，“好了大人，我们不谈这些了，尚九天还交代什么了，有没有指正太子的罪证？指证沈家的也行？”
“他告诉我，他的县衙里藏着一些书信，是他跟翁风华之间的信，但他从来没有联系过翁风华之外的人，所以除了那些藏在村子里的银钱之外，没有任何罪证。”
“大人，我记得银子分为官银跟私银吧……”
施青青眯起双眼说道，“官银就是百姓们之间流通的银子，私银就是每一个城或者侯爵一类打造的银子吧……”
“嗯。”
“那既然太子贪污受贿这么多，这当中会不会有些是私银呢？我还记得银子上面都印着年号或者是名称，私银上面会印有出处……”
“你的意思是从银子身上下手，只要能调查清楚银子上到底是官印还是私银就能知道到底多少人在巴结太子，多少人跟太子有关？”
施青青赶紧点头。
“是啊，到时候我们顺着银子上的线索往下查，必然能查到什么东西。”
叶景沉思片刻才说道，“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只是……只是就算是查出了私银，可那些人如果敌死不开口，或者是敌死不承认，再或者是我们找不到他们与太子来往的证据证明，那就算是调查出来也没什么用。”
“况且现在太子已经知道我们在这里了，说不准已经让跟他有关的那些人将所有的书信来往的证明都已经销毁了。”
听到叶景说到这里，施青青叹了一口气。
“可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吧，对了，大人不是说过齐王之前也在一直调查吗？那他会不会有什么线索，若是他调查出来，到底谁跟太子勾结，而后如果在这些银子里面找到了相关的人物，那是不是就算是证据呢？”
“找不到线索就变成证据吗？”
叶景笑了笑，“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