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看着揽月询问到,“看揽星魂不守舍的样子,不是发觉了什么,就是发现了什么,你跟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的一举一动你都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那你能猜出揽星刚刚是怎么了吗?”
叶景的语气轻描淡写的,但是揽月却皱起了眉头,“应该不会吧,再说了就算他之前已经发现了什么,经过刚刚她观察我的样子,估计也已经将怀疑的心思打消了,大人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叶景拿起了放在旁边的笔,继续写着自己的字,“以不变应万变,我这边应该不会有什么耽误的问题,我怕的是施家……”
“大人担心太子的人会对施家的那些人动手?”
“这不是很有可能吗?”
“那我找人暗中看住施家那边一旦发生任何不对劲,就让他们立刻汇报。”
“嗯。”
叶景点了点头,揽月立马下去安排了,而揽星再次折返试驾之后,便将荷包交给了施青青。
“小姐,这是大人让我交给你的荷包,说是小少爷再哭的话,就把荷包放在他身边。”
施青青点点头接了过来这些日子,因为没有了叶景的陪伴,施楚的确每天晚上都会哭,每次施家的几个人哄上半天都哄不好,一直等到施楚哭累了才睡过去。
本来按照施青川的意思是去叶景的家将叶景叫过来,可是如今京城里的情况不明,再加上叶景又身处漩涡,陶氏并不想将叶景叫到这边来,以免给施家这边招灾惹祸。
陶氏的话不无道理,施青川也暂时将这件事情放下了。
好在施家几个店铺早就关了门,家里也没什么事,索性几个人便把心思都花在了施楚身上,不过施楚这半夜就哭的毛病,让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完全拿不出一点对策。
好在如今叶景虽然不能来,但是却让身边的人送来了贴身带的物件,施青青也不知道这招管不管用,不过为了让施楚半夜里不闹,施青青决定死马当活马医试上一试。
而揽星这边把荷包交给了施青青之后,并没有多停留,很快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揽星注意到街上的捕快侍卫一类的人越来越多了。
而且从施家到叶府这一段路上,她看到了三次捕快跟侍卫冲近百姓的家中。
揽星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不敢多停留,生怕被人看见很快就回去了,回去之后加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叶景。
“大人,你说太子的那些人到底在发什么疯,无缘无故就闯进百姓家中。”
揽星叹气,看着面前的叶景询问道。
叶景没有回答,倒是揽月追问道,“你有没有注意到这几家人的情况呢?”
“情况?什么情况?”
“就是这几家人的穿着打扮。”
“啊?”
揽星不明白揽月想要问什么,但还是低头仔细想了想,末了才说道,“你这么一提,我倒真发现了,这三家有一个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就是这三家人好像……好像家里都有读书的人,我看到三家里边都被抓出来了秀才打扮的人,奇怪了,太子抓这些秀才干什么?”
揽月眼珠一转就想到了,之前京城里一群秀才聚拢在一起写檄文的事情。
“你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太子手下的人做的恶事太多,被那群读书人写了一堆诗词檄文暗骂吗?”
揽星皱起眉头仔细想想,最后才点点头说道,“好像有这么一件事,我记得就是太子到处抓人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吧不对呀,我记得那个时候太子的人不是抓了一大批秀才吗?难道还没有抓完吗?”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乱禁。”
一直没开口的叶景突然开口说道,“太子所做之事,桩桩件件都太过残暴,京城里的秀才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写了一大堆东西。”
“不对呀,不就是写了一堆诗词歌赋一类的吗?多大的事情啊?用得着抓人吗?”
揽星觉得太子太过小题大做了,只不过是一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读书人而已,他们还能给太子闯出多大的乱子?
“你不明白,有些时候笔也可以杀人,甚至可以动摇江山,眼下皇上只是病倒了而已,很有可能会重新苏醒过来,太子只是暂时的坚果还没登上皇位就出了这么多乱子,如果她不镇压的话,要是有朝一日皇上醒过来,或者是还没等到他当上皇上,那些看不惯他作为的人起兵反他怎么办,所以太子才会大肆的杀人。”
一边的揽月给揽星耐心的解释道,“咱们小时候师傅不是说过吗?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苹之末。侵因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这话的意思就是说最开始风在草上掠过,只能卷起草叶,可后来小风就会变成狂风,师父原本的意思是想借着这句话让咱们两个从微末的地方抓紧时间练武,可是这句话放在这里也正合适。”
“别看这些秀才身上没有官职,但他们的檄文一旦让天下皆知,那全天下的百姓就会知道太子的所作所为,那么对于这个太子百姓也不会拥戴,说不准还会有有些人借着这些檄文一类的东西起来反抗。”
“秀才写的檄文不就是只能卷起草叶的小风吗?可是一旦传到全天下,那不就变成了狂风吗?”
揽星恍然大悟的看着面前的揽月,“原来是这个意思。”
“可是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已经抓了不少秀才了,再抓秀才,难道就不怕引起天下百姓的愤怒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说不准又是那些秀才写了什么,或者是太子觉得这些秀才放在外面终归是不安全的,所以才会抓人再说了,现在京城局势这么紧张,外面的人压根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就算是抓上百十个秀才,外面的人也不会知道的。”
揽月耸了耸肩,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大人这件事你怎么看?”
“多听多看少管。”
叶景只说了这么6个字。
“可是那些秀才是被冤枉的呀,他们也没做错什么呀……”
“从情理上来说,这些秀才的确很无辜,可是从律法上来说,这些秀才的确做错了。”
“随意议论国事,辱骂升堂皇上或者是太子的人要关进大牢里受一百棍,所以从情理上来说,虽然这些秀才的所作所为让人敬佩,但是从律法来说,我救不了他们。”
“这……”
“一百棍,我看那些秀才一个个瘦弱不堪别说是一百棍了,就是五十棍下去也得没命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现在我们自身都难保,又拿什么去管别人了,再说了说是这个时候我出手,岂不是正好给了太子一个整治我的理由,一旦我落到太子手上,那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叶景这么说让揽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