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间，顾总消失了一个月。”
李玲给了余深一个就是这样的眼神。
余深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告诉我？”
“怕是看了什么默默付出不求回报的人设吧，这顾总的偶像包袱也太重了，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告诉你，他以为这是在演偶像剧吗？”
说到这里，李玲也有些无语。
闻言，余深脸色一僵，尽量让自己的笑容自然一些。
“谁知道呢，或许真的是我运气好。”
“你是不食人间烟火了吗？”
李玲无情的戳破她的侥幸。
“什么时候也相信，这世上会有白吃的午餐。”
余深的心情很复杂。
无论是面对公司，还是面对顾宁琛，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算什么。
尽管顾宁琛不愿意告诉她，可她已经猜到了原委，她甚至想假装不知道，堂而皇之的接受那个人对自己的好。
这也是他心甘情愿的，不是吗？
心里面仿佛有一群蚂蚁在筑巢，让她心烦意乱，甚至想杀人的心都有。
松开李玲的手，她一边说一边离开。
“我今天不舒服，请假一天，公司的事你来处理。”
“不是吧，这公司是你的，你这么当个甩手掌柜不太好吧？”
任凭李玲怎么呼叫，余深都假装没有听到的离开她家。
蜷缩在床上，她看着手机上顾宁琛的名字，久久不能回神。
余深突然想起小时候，她做错了事，母亲悄悄为她善后，她无意间撞到这一幕，不解的问母亲。
“明明是我做的，你为什么要帮我圆谎？”
还记得母亲用慈爱的语气对她说：“因为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爱你。”
“可我做错了事，你说过做错事是要受罚的。”
母亲抚摸着她的头，用极度温和的语气说。
“你是我的女儿，做错了事，我要罚是我的事情，别人别想碰你一根手指，为你做什么都是我愿意的，阿深，如果你以后遇到这样一个人，不要伤他的心……”
因为，他会像母亲爱你那般爱你。
可是，她配不上那个人的爱。
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不想认识那个人，如今也不会这样念念不忘，欠他许多。
紧握着手机，看着聊天页面上一片空白，余深编辑了内容又删除，反反复复，犹豫不决。
殊不知手机那头的人，看着那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出现又消失，更是紧张无措。
他在等。
她在犹豫。
余深啊余深，你真够无情的，他帮了你这么多，你却连一句道谢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的内心纠结，或许没人能体会她的感受，将编辑好的内容再次删除，她的手指在手机上停留了许久。
终于编辑好了两个字点击发送。
“谢谢。”
“谢什么？”
几乎是一秒钟回复的信息。
余深愣了愣，他打字这么快吗？
余深正犹豫着该说些什么，顾宁琛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余深被这个电话吓了一跳，思索着还是接通了电话。
“你说……”
“谢我什么？”顾宁琛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
“怎么突然想到说这个？”
余深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回道。
“这一次的事情，谢谢你，我没什么能报答的……”
“那不然以身相许吧。”顾宁琛没有否认这件事与他无关。
这算是默认。
余深自动忽略他的话，她翻手看了一眼指甲，语气冷了下来。
“我很感谢你，可同时我也要告诉你，我不喜欢欠别人太多人情，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顾宁琛短暂的停顿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归为平静。
“你觉得我帮你就只是为了让你欠我人情？”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希望不要再有下次。”
余深咬了咬牙，一口气将话说出来。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他还有自知之明的话，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余深你的声音听起来一点也不心虚，就好像这原本就是她想要说的话。
顾宁琛的心慢慢冷了下去，他声音中的欣喜瞬间收敛，恢复平日的沉稳。
“你就那么排斥我？”
“我们之间不存在喜欢和排斥，云浅，这种小公司能入顾总的眼，自然是我们的荣幸，如果能有幸与顾总合作，我……”
“够了！”
顾宁琛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他的语气饱含怒气。
“如果你想要合作，直接跟我提，你就喜欢那么践踏别人给你的心吗？”
余深你的嘴唇动了动，不知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过了一会儿，她轻声道。
“你太激动了，我认为我们之间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这样相处是吗？”顾宁琛打断她的话。
“你认为我是太激动了，或许是我错了，余深，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让我这么无可奈何的人。”
余深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加重了力气，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另一只手已经紧紧攥着床单。
“你的人生还很长，你还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我可能只是其中的一个过客……”
“我经营顾氏这么多年，还不需要一个小姑娘来教我大道理，这些漂亮话谁都会说，可我最不希望它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可我只会说这些，我也只能说这些。”话已至此，如果顾宁琛还选择无视的话，余深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了。
“你对我已经无言以对到这种地步了吗？”顾宁琛沉声道。
果然，他还是假装听不懂，还是做垂死的挣扎。
既然如此……
余深抬头看向窗外，语气不带一丝情绪，“那就各自珍重。”
根本就不给顾宁琛反应的机会，她直接挂断电话。
心里堵的难受，她将手机扔到一旁，目光定格在顾宁琛名字上面，手一次一次的点在他的名字上，点下又放下，犹豫不决。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咄咄逼人，盛世凌人，甚至不给别人留一条活路。
这个世界上，许多感情都是可以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