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看那狮子,脸笑得都和江南宅子的一样。”崖香眼看着苏茗蹦蹦跳跳欢快的跑进去了,总算放心了,也紧跟着进去。
苏茗熟络的绕过假山,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渐渐地回廊接近了水池,他家池子一向都是大的像湖泊,回廊一个岔路连接着池中央的亭子,亭子周围满是荷叶,还有些许才露出的荷花苞。
其实当初哥哥嫌弃这亭子太俗,像极了大家闺秀赏景的地儿,俗不可耐。不过当初娘亲喜欢,由于丧母的原因,苏茗也喜欢,他渐渐地也就不那么讨厌了。
对于苏茗来说,这亭子有许多回忆,娘亲带着小苏茗常到荷中亭去玩,娘亲注意力在那一池子荷花以及池子东面的花园上,而苏茗总是把眼睛放石桌上的点心里,直到被他吃的只剩盘子,他才鼓着小包子脸,各种借口叫娘亲和他离开。
这池子东面本来是几间雅舍,他硬是叫人拆了种的花,由于土地不怎么好,从这里看过去,也就是那么一团绿色,零星几朵花,和没有没区别,不像江南,花香飘百里,一园子红红绿绿争芳夺艳。
“尸骨无存,其实也挺好,可以想象成,他们在哪个山谷里隐居,山太高与外界隔绝,他们出不来。”苏茗望着那一团绿色,淡淡的说。
当时哥哥想尽办法哄他,说是没找到尸首,还不确定,没准哪天他们就回来了,所以苏茗一直在等,可是他家那只喜欢没事黏在一起恩恩爱爱的双亲太坏,这么久都不回来。
崖香看着那娇小的背影,觉得这样挺好,他不会说那悬崖像无底洞般探不到底,即便两人心知肚明。
就在两人窝在家里闲的发呆时,齐国侯府的侯夫人才从太后那回来,她细算起来还是太后的表侄女,属于同宗,去拜见也理所应当。
老太后此时有些头疼,前脚人一走,她就扶额揉起来“光想着自己家了,娶儿媳妇全克死了就惦记上了本本分分的良家公子,哪有那么容易。”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抽空旁敲侧击给那立战功无数的小将军说情,至于皇上帮不帮这个忙,反正她说过了,帮不帮关她何事。
侯夫人这厢回家还没坐稳,侯爷嫡次子,那战功赫赫的小将军才惹了一肚子气回来,他只想杀人,若不是随从拦着,他一定要杀。绝不耽误人家投胎。
真应该学佛家念一句“罪过罪过……”
“我娘进宫见太后,你和我说干嘛?”凤眸微挑,他用杀气纵横的气势吓退了很多下人,那回话的屹立不倒站在原地“是去替少爷您张罗婚事了,据说这次是叫大师合好八字的,只是人家据说是好人家的公子,不大好办。”
“哦?”驻足,他来了兴趣,问“谁家的?”
“小的不知,少爷您可以自己去问。”那小将军风尘仆仆的就去了侯夫人的院子,那些想杀人的念头早跑光了。
说实话,这小将军虽然为人风流像足了纨绔子弟,却生的好样貌,再加上他的家世,若非妻妾才进门就克死,还是有不少人上赶着爬床的,想来怪可惜。
那小厮眼见着自家少爷满面春风的从夫人院子出来,然后去了世子的院子,世子正亲力亲为逗三岁的二儿子,妻子挺着肚子,又不放心总叫下人带,做父亲的亲自带孩子在世子这不足为奇,他都带两个了,妻子挺争气,又怀上了,他有的忙。
倒也从没觉得麻烦,儿子一个个的都这么可爱,那些成天连自家儿子都不屑看一眼的,一定是他家儿子丑。小厮紧跟了去,自家少爷已经急不可耐的说了经过,世子蹙眉“人有大好的前程,你又怎能……”
毁人前程的事可怎么能做,只有那些不受宠的庶子才会被设计嫁做男妻,据他所知,这孩子不仅是嫡子,还是蜜罐里长大的,少看一眼都怕少了根头发。没办法,若是娘真求了圣旨下来,也只好尽力弥补那孩子了。
“楚家虽不走官途,却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要娶人家二公子,他大哥绝对不让。
况且他行的是文考之路,咱们家武将出身手握兵权,虽说我善舞文弄墨,不走文官的路子也就罢了,全当闲暇时的乐趣。
而他不同,只要一殿试,榜上提名必定为官,还是文官,咱们家即便有太后这个同姓的撑腰,也还是没那么多脑袋可叫皇上忌惮。”世子最后警告一句,便带了二儿子回屋,因为儿子困了,要去睡觉。
所以他家少爷又闷闷不乐的走出来了,好久他才重新振作,心想即便他去科考,也不一定殿试,况且他也不想为官,这个他清楚。
想着想着他也就把这事抛一边了,不过他们说的这人很明显就是江南楚家的苏茗,白嫩的小公子被饿久了的克妻狼看上了,而且他家还有能搬动圣旨的嫌疑。
然而几天过去了,时间飞逝的好快,事情发展令世子很满意,因为皇上忙的忘了这一茬了,徐州旱灾什么的最好了。
苏茗这边就平静多了,也没了小包子可以逗,纯钧也不知为什么,总喜欢找哥哥聊天,弄得他成天怨气重重。
“真无聊……”
“那公子你看书啊!”
这是苏茗和豆丁第十八次重复这个对话,哥哥被好友霸占,好友被哥哥拐走什么的,最可恶了。
然而在苏茗趴在桌子上再次叹息时,门开了,进来抹妖异华丽的紫色,那妖孽的脸美到了极致,恰到好处的添了些许杀伐,确不会在这平常的时候吓到人。
“承安,纳命来!!!!!”
苏茗那惦记了好多年的仇家来了,该死的小贼,敢抢哥哥第一次做给他的点心,如今又抓住了,受死吧。
不得不说,此时豆丁眼里,公子就是被寂寞冲昏了头脑,此时就是无聊时正好寻到乐趣的小孩子。
“那可不行,我死了,你岂不守寡?”他一侧身,躲过扑来的苏茗,又极快的抓住他的手腕,怪腔怪调的调笑着,这言语无状的妖孽说的话,成功叫苏茗恼羞成怒,追着他不停地打,一直疯疯癫癫追到了回味楼,苏茗看在美食的面子上,暂时休战。
“哥哥最近都快把我忘了,我又舍不得花荷包里的银子,更不想一个人来哥哥的地方。”苏茗嘴里抱怨着,哥哥又不是不知道他只进不出像貔貅,再多的钱进了他口袋,都很难再出来,给自己花也一样。
“你要怎样才不计较那几块点心?”承安看着被哄开心的苏茗,正正经经的问,后者眨眨眼“简单,你亲手做一份一模一样的。”
………………
别说一模一样的,他做出来能看就行,更别提还要能吃,这比直接要钱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