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谁也没有想到,人群中突然蹿起一个矫健的身影,直逼齐钰这边来,在场很多人都无法看清。尽管在场的士兵都勉强可以算习武之人,但是以他们的武功要看清楚,沈写意的速度还是夸张了。
“阿钰,别怕,本王来救你!”虽说此时沈写意,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其实心里早已波涛汹涌。他一直关注着其余这边就是害怕出现这种情况,没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只希望可以补救吧。
但是若要赶到那里挡下齐钰那一件已经来不及了。谢燊已经闭上了眼睛,他实在不想看见齐钰死在自己的刀下那个血肉模糊的样子。
但是此刻的阮刀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这几天被齐钰这样欺骗自己,还对她一番真心死心塌地,没想到齐钰根本是在利用他。
而且刚刚听这小白脸喊的“世子殿下”,阮刀也明了他的身份。这梅姑娘,居然是个男子,阮刀不禁感到一阵恶心,就算是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而这一次和自己同归于尽的是齐国世子,就算死了,那时候也不会被上头给亏待。虽然自己算是全军覆没,但是好歹死了个世子。
齐国的人还是很迷信的,仍然相信人死后这一套说法,所以谁也不希望自己死之后还被处罚,荣华富贵自然是要带到阴间去享受。如今阮刀和世子一同死了,此后日子想必也不会难过。
看谢燊这拿剑的力道便知,他这剑必定会穿透齐钰的薄弱身体最终杀死自己,自己还是在劫难逃,那索性就这样。他阮刀这一生荣华富贵还没有享受好,却紧巴巴赶着去黄泉路了。
这时却见沈写意手中突然出现了一颗小石子。
此刻明显已经没有时间赶去那里了,所以只能这样试一试
一晃眼的时间,之间一颗黑色的小石头从沈写意指尖弹出,直直射中那看似坚硬的铁剑,那铁剑轨迹,稍稍偏离了齐钰的喉心。
而束手无策的谢燊也在这个时候看到了希望,这一颗小石头真是帮了他大忙。原先剑拔出直指阮刀时那全部力量都是往前,所以一时间收不回来。这个小石头这么一击,让剑向旁边移动,破坏了这种完全向前的力量,所以要将剑改变轨迹就变得轻而易举。
沈写意也是无奈,若不是时间来不及,他也一定会自己上前去营救齐钰,这种用小石头改变剑的轨迹的方法十分冒险。
倘若控剑者对力量的把握并不熟练,那改变了剑的方向,很有可能会导致伤及周围的无辜而持剑者一时间收不回剑,收到伤害。
还好谢燊对剑的把握已经驾轻就熟,自小就开始习武的他此刻要收回这剑的力量轻而易举,也不必担心会伤及周围的人。
那剑稍稍偏离轨迹之时,谢燊抓住时机,将剑大力推向那偏斜轨迹,而剑身则刚好与齐钰的喉心相擦而过,留下了一道隐隐的血痕伤了一点皮肉。
见到这场景,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原来想象中齐钰血肉横飞的场景没有出现。而齐钰只觉得脖子一凉,微微的有些痛,伸手一摸发现流出了血,可是那伤口浅的很,约摸一会儿就愈合了,更别说危及生命。
“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如此对待我们世子殿下,受死吧!”谢燊看到齐钰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但心里的怒火随即被点燃。在他看来齐钰这等高贵的世子殿下是绝对不允许被一个庸俗的人这样对待,而且若不是他,自己也不会差点做出这件会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情。
刚刚如果沈写意没有搭救及时,世子殿下就会死在自己手里,那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虽说他早就知道世子是女的,可是心里还是对她敬仰,特别是知道瘟疫一事和潜伏一事后。
齐钰是个女子却有如此胆识和才干,不知几年后待齐钰再长大些,还有有什么惊人的成就。
谢燊怒不可遏,上去就要取阮刀的性命。这时阮刀才感觉到害怕,他明显可以感觉到谢燊身上的气势,是他完全不能比拟的,两个人的差距也一目了然,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还想用齐钰当挡箭牌,自己逃走。
可是谢燊早有防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快速地冲了过去,对前面的齐钰却是用手一捞抓起抱在怀里,但速度依旧不减,直追阮刀。
原本齐钰在阮刀手里,这下一下子被扯到谢燊怀里,一时间的身体位置的失衡让她很难受。
谢燊尽管手上抱着齐钰,却没有丝毫影响,右手的铁剑逼近阮刀,但是此刻的阮刀已经没有其他东西来阻挡这无情的铁剑了。
“别看。”谢燊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齐钰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接着耳边是铁剑没入柔软的肌肉的声音,随后鲜血飞溅,即使齐钰并没有睁开眼睛,也能感觉到鲜血的热气和腥气。
过了一会,谢燊才将齐钰放下来,刚刚在空中这一番折腾,如今齐钰落在地上只感觉头晕眼花,有些站不稳,还好谢燊在一旁扶着。
这时齐钰才看见了阮刀此刻的模样。
他的头已经被砍下来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翻着白,没有一丝血色,面色晦暗,头颅滚在一边,沾着一些血迹。人人都对这颗头颅极其唾弃不仅仅是因为它此刻的恐怖,还因为,它的主人生前的种种作为令人感到恶心。
那女子来挡剑,这种事情恐怕只有阮刀做得出来。
而阮涛的身体此刻已经瘫软在地上,脖子处有整齐的切口,周围都是鲜血,隐隐约约还可以见到他脖子处肌肉的抽动。一个人死后,他的肌肉其实还活着,还可以做出抽动,这才是最恶心的。
“世子殿没事吧。臣有罪。”如今已经解决了阮刀老狗,那群小喽啰对于自己的手下而言游刃有余,谢燊此刻下跪请罪,语气里你浓浓的愧疚。
“这不能怪你,还要怪那老狗过于奸诈。”齐钰叹气。
而此刻沈写意也赶了过来,看见齐钰脖子上的伤痕目光一暗,但是却没有表示什么,只是也说道:“谢将军言重了,世子殿下也不是那么娇贵的,不过一点小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