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听到这番话,心中便起了汹涌波涛,但是面上还是需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反倒是一旁的沈写意听了,微微点了点头,眼中很是满意。
“太傅莫非你……”齐钰不禁感到恐怖,为什么每一次在事发前,沈写意都能准确的预料呢?这不是对沈写意有什么怀疑,毕竟他陪伴了他十几年了,只不过是对沈写意的能力感到惊奇。
好像每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早有预料,然后提前做好了打算。
如果不是他,齐钰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不知世子殿下还记不记得前几日我与你说过的话,这瘟疫的来路有待考究。”沈写意拂了拂面纱。
一旁的庭之听到这番话,眼神里不加掩饰的崇拜就这样狂热的看着沈写意。
庭之到如今,还没有成亲,最根本的原因也是他喜欢男人。
这大概是周国的陈氏家族特有的,其实陈氏家族的每一个传人都有相同的癖好,只不过为了自己的家族能够延续下去,不得不娶妻生子。
而到了他这一代,他的家族受到迫害,四散流离,死得也差不多了,他如今流落到了齐国,也没有娶妻生子的想法,他现在能够自由了,也不想逼迫着自己,为了延续香火而去欺骗女子。
否则以他的面貌和医术开一家医馆,腰缠万贯,找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何其简单。
“庭之,你来说说你的看法。”沈写意破天荒地的对庭之提出了问题。
他有些紧张,一下子红了脸,他原本对沈写意就抱有另外一番心思,只可惜从来不敢表露,也从来不打算表露。他知道自己的感情是错误的,也知道沈写意爱的是苏锦,所以他决定把它埋在心里。
可是现在沈写意同自己讲话,他也高兴的不能自己。
他正想要开口,却又觉得自己太激动了,平复了一下心情,做了两次深呼吸才缓缓开口。
“不瞒王爷说,庭之觉得第一次的瘟疫也有古怪。”
“哦?怎么说?”
“冬天的瘟疫本来就很少,就算是有几百年碰上一次,那也算稀奇,一般来讲,冬天的瘟疫突然爆发都是有人故意散布这样的瘟疫,史书上也有几次记载。”
“所以从这个瘟疫刚刚开始爆发,我的心中便有些怀疑。”
“一般的瘟疫爆发,爆发地点都会第一时间采取封锁,以至于瘟疫不泛滥的那么快,可是这一次的瘟疫泛滥,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这些东西都让人忍不住去联想,所以我的结论是,也许有人做了手脚。但是我并不确定。”
“直到今天看到这位大爷的情况,我才真正的笃定下来,这两种瘟疫八竿子打不着边,没有一点联系,怎么会碰到一起呢?”
“如果庭之没有预料错,其他地方也很快会出现这种瘟疫,这应该是那个散布瘟疫的人一计不成又出一计。”
庭之缓缓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有理有据。
沈写意听到这一番推理,满意的点了点头,表示正确。
一旁的齐钰倒是瞪大了眼睛,难道这么久以来只有自己没有怀疑吗?那自己的反应也未免太过迟钝了。
看来以后要学的还有很多。
“面条,药箱拿来。”庭之说完了这些,便开始配药。因为心中有数,所以做这一切都是有条不紊。随之拿出药箱和药称开始称量药物。
他的药箱是小,可是里面的东西却多得惊人,齐钰不知道这么小的药箱是怎么放进去的,只见他一味药拿出称量,放进去,又拿出一味药。
“还好我这要像你准备了齐全的药物,即使这是瘟疫不是先前那次,我也可以配出药来。”庭之不愧为中国陈氏家族第七代单传子,医术果然了得。
太医院的人忙活了将近两个月都没有配出来的药,庭之在短短十几天就配了出来,而且争取到了最好的疗效。
齐钰不由得感叹,自己的身边真是藏龙卧虎到只有她一个人好像没有一技之长。
“大娘,这些药你拿去,一日三次煎给他吃,他的病倒不是什么要紧的,所以您只要稍加照顾就可以了,不过是看起来比较严重罢了。”庭之对大娘叮嘱的事无巨细。
“好的好的,谢谢恩公,请受草民一拜!”那大娘此时眼里含满泪水,不停的点头,跪下又要,磕头。
“大娘,使不得,庭之承受不起,救死扶伤是郎中本分……”庭之立刻伸手扶起了大娘。
此刻庭之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祖训,即使流浪在外多年,他也没有忘记:医者仁心。
在回陈府的路上,齐钰心下又多了一份疑惑。
究竟是谁散布这瘟疫的,其目的是什么?莫非是朝中那些新派想要谋反,所以故意散布这些瘟疫?
可是既然那样,为什么不直接在繁京里动手,都要跑到千里迢迢的饶城来,那取得效果不是更慢吗?
沈写意似乎看穿了齐钰的心思。
“这大概不是朝廷里那些老狐狸做的的,否则他们不可能选择饶城,会选择一个更近一点的城池,这样收效更快,他们要达到目的的时间也更短。”
“那太傅认为应当是怎么一回事呢?”
“以本王看来,这大概是周国或者楚国的花招,楚国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两国争执已久,若是齐国因为这件事情而衰败下去,他们也有可乘之机。”
毕竟楚国和齐国的恩恩怨怨也有这么长时间了,说是楚国倒也是于情于理,没有人会怀疑,齐钰信服的点点头。
“那如今该怎么办呢?总不能我们治疗好了,他又来一种新的瘟疫吧,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三个月我们根本就回不去。”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那一点一点对付他,根本就不是问题。可问题就在于,他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而现在已经快要过去一个月了,时间越来越紧迫。
齐钰一行人已经没有时间跟他耗下去,齐国王朝岌岌可危,他作为世子不能袖手旁观。
“为今之计,只有把他们抓出来。”沈写意摇了摇头,也认为不能跟他们耗下去,毕竟时间有限。
“怎么个抓法?我在明敌在暗,这样困难是不是太大了?”齐钰问道。
“世子殿下不用担心这些,只要配合好本王就可以了。”沈写意笑了笑,宠溺的揉揉齐钰的头。
此刻沈写意和齐钰都在马车,不会被别人看到,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有些脸红。
“那孤便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有些羞愧,上一次的饭桶被调换的事情,居然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也是沈写意解决的。
这样看来,齐钰确实是笨手笨脚,只要配合好沈写意,以沈写意的脑子,是能够将事情游刃有余的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