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段氏与便告辞离去了。
安安抱着秦雪的脖子皱着眉头,秦雪见了哄道:“这是怎么了,怎的就不开心了?”
安安摇摇头,段白笑着道:“你大奶奶不是惩罚那个坏人了吗?”
“真的?”安安抬起小脑袋问道。
“嗯,真的。”秦雪笑着说道。
“安安要不要与夏荷她们玩玩?父亲与你娘亲有话儿要说。”段白商量道。
安安看了眼秦雪,又看了看段白点头道:“好。”
夏荷见了便抱起安安出了屋里,安安一走,秦雪与段白一时之间相顾无言。
“有什么事儿,说吧。”秦雪给自个儿倒了杯热茶道。
“雪儿,那风澜的事儿只是个幌子,你莫要往心里去。”段白硬邦邦的说道。
秦雪垂下眼帘道:“我已不是当初那个傻的女孩儿了。在这府里虽不用遵守那些陈规,可风澜的到来却是提醒了我。不是什么时候我都可以得到你的支持,你也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坦白的告与我你的事儿。”
“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危险。你不似大娘那般有武艺傍身,如今老头子更是时不时的不在府里。雪儿,你要相信,我不会负你的。那个什么风澜只是一个棋子罢了。且她又是二皇子一脉儿的人,你说我如何会动心呢?”段白急切的说道。
“我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不能与你畅谈你的政治见解。我甚至不能为你洗手作羹汤,子安,你要的是一个陪你天长地久的女子还是一个生儿育女的女子?”秦雪亲手把自己的恐惧剖开给段白看。
段白听了默默无言,秦雪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茶盏道:“庶出女子本就不受嫡母重视,能学得些针线活儿与女戒本是不易。我又是个小家子气的,如何能入得了你的眼?当初你说你曾见了我一面,怕是觉得我不服理教森规,不同于其她女子。你这才想着像秦府提的亲吧。什么一见钟情,只是哄小女孩儿罢了。现在你是不是很是失望?”
段白听着秦雪一句一句诛心的话,哑口无言。说什么,说她说的一切都是对的,说他本就只是抱着好玩的心里,说他只是想要个不默守陈规的?
秦雪见了凄凉的笑道:“可笑我还觉得自个儿配不上你,当初我答应这门亲事时你是不是觉得失望?我没有按你想像中的来反对,反而是选择了接受。当时你知晓这事儿的时候是不是想过毁婚?所以太太她们觉得亏欠了我,更是时不时的教导于我。为的什么?为的不过是把我按你心里的模样调教罢了?”
“不是的,雪儿,不是的。”段白无力的辩解着。
“子安,我原本还怀着一点儿念想的。更是努力朝着你们给我安排的道路走去。如今安安是我的所有,你要做的一切我也不干涉。只是希望你,你事成之后放我与安安走,可好?”秦雪恳求的说道。
子安,我放弃了,当时年少做的美梦该醒了,如今不过是想带着安安过余下的日子。
段白痛苦的说道:“雪儿,是从什么时候知晓的?”
“在太太惩治风姨娘的时候,先前我那样言辞激烈的跟她说话,她却反过来安慰我,更甚是答应我不与你纳妾。我原先还以为太太本就是宽和的人。可方才风姨娘说的话,做的事儿,便让太太把她禁了足。也许太太本就不喜风姨娘,可,子安,做什么事儿总是有痕迹的。”秦雪低落的说道。
心里所想的得到了证实,秦雪的心犹如在冰窖一般冷冰冰的。
“雪儿,不管你信不信。在与你相处的那段日子,我慢慢的把你放在了心上,要不然,安安的到来我不会那般开心。也许当初我是存了那份心思的,可随着与你相处的时间越长,我就越被你吸引。雪儿,你信我一次可好?段白近乎恳求的说道。
“信你?子安,我就是信你所以才那般努力的跟着太太她们学习。也是因着我信你,所以即使让我与秦府断了亲缘,我也无怨无悔。纵使我与秦府不甚亲密,可他毕竟是我的生父。我已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除了安安。安安是我的命根子,若是你让我舍弃他,那我定是不依不饶的。”秦雪嘲讽的说道。
她扬着头看着段白,仿佛再说,看啊,这就是按你心里的模样打造出来的。以为是有了依靠,却发现不过是镜花水月。以为是因祸得福,没想到不过是过了蜜糖的砒霜。以为是自己足够幸运,却发现一切不过是一场谎言。
秦雪噙着泪看向段白,段白拉着秦雪的手道:“你可不可以再信我一次,若是我再让你失望,你再选择离去好不好?雪儿,安安还那么小,你忍心吗?雪儿?”
“你可是知晓安安怎么说?他说让我不要不要他,他可以不要你。段白,平日里我这般对着安安,可总有看不到的时候。这院里都是你的丫头,奶娘也是你找来的。可结果呢?在我不知情的请况下,安安受了多少的闲言碎语。你说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那若是你言而无信呢?”秦雪咄咄逼人的说道。
到时你想怎样便怎样。”段白看着秦雪道。
秦雪闭了闭眼道:“到时,我要与你和离,安安跟我走。”
段白艰难的说道:“好。那现在我可还能与你像往常那般?”
“安安与我睡,你睡外间的榻上吧。当然若是你觉得不满意,你大可离开这屋里,我定不拦着。”秦雪话落便打开房门出了屋里去了外间。
段白忙抬脚跟了出去,秦雪站定看着安安与夏荷她们玩的高兴。夏荷顾忌着安安的脚,便抱着安安。那些个丫头们也都是小心翼翼的避开安安受伤的脚。
“娘亲?”安安一看到秦雪便抬手叫道。
秦雪上前抱着安安道:“在玩什么呢?这么高兴?”
“回奶奶的话,奴几个在跟小少爷讲笑话呢。”夏荷笑着说道。
“是吗?那安安开不开心?”秦雪问道。
“开心。夏荷姨姨说,娘亲咱们一起听。”安安笑着说道。
“好,咱们一起听?”秦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