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日,安安会叫人的事儿早就传到了段氏与沈姨娘的耳朵里。秦雪更把这事儿写在信上说与段白听。“雪丫头,我昨儿听夏荷那丫头说安安会叫人了? ”段氏高兴的问道。
秦雪垂目道:“昨儿安安叫了声娘亲,且他比往常更粘人些。”
段氏怜惜道:“许是子安的事儿给他留下了什么不好的映像。”
“大娘,怎么会?安安才堪堪几个月大而已,如何记得那日的事儿了。”秦雪不相信的说道。
这时沈姨娘进了屋里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没说什么,只是雪丫头说昨儿安安比往日更粘人些。我便多嘴说了句,倒是惹得她心惊了。”段氏朝着沈姨娘伸出一只手来。沈姨娘由着嬷嬷解了身上的披风,她亲热的上前拉着段氏的手,顺势坐下道:“原是这事儿啊,我曾听说过说小孩子心思最是敏感。子安那日可是在安安还熟睡时离开的?”沈姨娘问道。
秦雪点点头道:“那日子安离去前安安还熟睡着,我与子安都不忍心把他叫醒。子安便摸了摸他的脸颊才出的院门。”
“都说小孩子的忘性大,许是父子连心,过段时日便好了。这几日你可要小心护着点。”沈姨娘叮嘱道。
秦雪自是应是的,她们说了会子话,秦雪便被段氏已早点儿回去,免得安安又哭为由给打发走了。段氏她们一见秦雪出了屋里,这才慢慢的变了脸色。“姐姐,你今儿急着让人把我叫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不成?”沈姨娘疑惑道。
段氏叹了口气,她从袖口拿出一张纸条道:“你自个儿看看吧。”沈姨娘皱着眉接过纸条,快速的打开,只见上面写着:战事有变,伺机而动。
沈姨娘大惊失色的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什么战事有变?”
“有变才是好事儿,子安他们如今可还没到边关。若是他们到了边关才有变化,那才是真的措手不及啊。我已飞鸽传书给我父亲了,他说前方战事并不吃紧。那就说明老爷他们并不需要日夜兼程的地步。我给你看这纸条也只是让你心里有个数儿,免得到时咱们惊慌失措的。如今还是要瞒着雪丫头才是啊。”段氏冷静的说道。
“是,这是好事儿。可边关不是说战事吃紧吗?怎的你又说不吃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沈姨娘说着谨慎的用手指了指头上。
段氏神色凌重的点点头:“我与你说过,那日我进宫便觉得皇帝命不久矣了。可如今已是开春,怕是有人已按捺不住了。我只希望,那四皇子是一个明君。”
沈姨娘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道:“明君吗?姐姐,宫里除了他还有谁能值得我们扶持?二皇子的母族更是与我有深仇大恨,我又如何能容忍?”说着沈姨娘咳嗽了起来,
段氏忙轻拍着沈姨娘的背担忧道:“自上次起,你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老爷他们如今不在府里倒是还好,可他们回了府里看到衰败的如此快的你,你又作何解释?”沈姨娘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她神色之间隐隐有些疲惫,段氏看了自是心疼不已。“月儿,你怎的如此倔?”段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沈姨娘苦笑道:“姐姐只管说我,难道你何曾不是吗?若当初你听我,何至于今日没有一个孩子傍身呢?”
“月儿,够了。”段氏厉声道。
沈姨娘自知失言,只把头偏过一边去。段氏闭了闭眼道:“如今老爷他们带了大量的兵力去了边关,京都那是只有御林军。那御林军的王统领是你的旧识,我想咱们可以想个法子给他说一声儿,让他心里有个数。”
沈姨娘点点头:“我自是明白的,不日我便会让我的人去叫他一面的。”
段氏疲惫的闭上眼,摆摆手示意沈姨娘离去。沈姨娘起身往屋外走去,顿了顿道:“姐姐,方才是我失言了。世上最痴情的女子莫过于你了。”话落,沈姨娘便独自一人出了屋里。
段氏睁开眼,从榻上取出一个小布包。她爱惜的打开从里面取出你支簪子,簪子样式粗糙但因主人保存的好,起码有八成新。
段氏爱惜的抚摸着簪子道:“当初若我勇敢点,是不是咱们的结局就不一样了?”
这边段氏睹物思人,那边秦雪则是心事重重的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秦雪会到院子里时安安还没醒,秦雪怕安安会像昨儿一样一醒来便到处找她。于是她便让若兰把一些东西搬到安安的房里。
秦雪看着账册,是不是得抬头看安安一眼,深怕他醒了自己没有注意到。
突然,秦雪抬头便见到安安眨巴着眼睛注视着她。秦雪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若兰递过来的帕子,随意的擦了擦手,这才走到安安的身边。
安安一见秦雪走来便要从被子里抽出手来,秦雪忙急走一步阻止安安的动作。她让奶娘把安安烘的暖和的衣服拿来,一件一件的替安安穿上。
安安很是安分的配合着,让抬胳膊抬胳膊,一点儿不带含糊的。秦雪奖励似得亲了安安一口,安安开心的叫着:“娘亲,娘亲。”
秦雪帮着安安穿戴好,又让奶娘抱着喂了奶,这才陪着安安玩了一会儿。
秦雪像昨儿一样,安安由若兰她们陪着,她自己则是看着账册,是不是得看一眼安安。安安乖巧的玩着,不似昨日那般时时黏着秦雪了。
秦雪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儿失落,她摇摇头,继续看着账册。想着想着,秦雪觉得今儿段氏与沈姨娘有点儿怪怪的。
沈姨娘身子不好只有她们三人知晓,因此那晨昏省定那是不用去的,怎的今儿她早早的便来了。秦雪越想越不对劲,但她又不能去问,只能在心里瞎琢磨。
“雪丫头,我来看看你。”沈姨娘说着进了屋里。
秦雪忙起身道:“二娘,这天儿还没回暖,你怎的不知会我一声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