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那她们是不是没有在一起?”安安低声问道。
秦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塞似得,段白叹了口气一把抱起安安道:“他们在一起了,你娘亲那是逗你的。”
“那就好,若是天人永隔,那才是不舍。”安安道。
“你倒是懂得多。”段白捏了下安安的小鼻子道。
安安被段白哄睡后走出内屋,他走
到秦雪身边把秦雪拥在怀里道:“可是想起大娘的事儿了?”
秦雪点点头:“子安,你说大娘那是承受了多少的痛才到了如今这地步?若当初,若……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死的已经死了,活着的仍需活着。”
“大娘她活的苦,但我们做小辈的帮不了什么。如今大娘要离开段府了,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段白劝慰道。
“是嘛,解脱吗?”秦雪呢喃道。
“好了,你也别多想了,天儿也不早了,赶紧睡吧。”段白说着拉着秦雪的手往屋里走去。
翌日,秦雪带着去了段氏的院里,段氏像平常那般招待了秦雪,可秦雪却总是觉得段氏像是卸下了什么枷锁似得,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雪丫头,如今该解决的事儿都解决了,你可是要把你娘接回京都?”段氏笑道。
秦雪摇摇头道:“这地儿于我娘来说是伤心地儿,我也问过于她,她说便不来了,只等着子安卸下职位,到时我们去看看她便是了。”
“这也好,如今安安的生辰也过了,倒是再过几月便是除夕了,你可要好好置办啊。”段氏叮嘱道。
“大娘,你不等过完除夕再走吗?”秦雪问道。
段氏摇摇头道:“不了。”
“可……”
段氏摆摆手道:“我明儿便走了,这个时候北方可是有大雪的,那人最是喜欢,我想趁着我这身子骨还硬朗着,便去看看。”
“是吗,那老爷他们可知晓?”秦雪问道。
“知晓的。”段氏道。
“大奶奶,你要走了吗?安安会想你的,大奶奶可不可以不要走啊,安安好难过。”安安一听段氏说要走忙走到段氏跟前道。
段氏摸了摸安安的小脑袋道:“你啊,大奶奶那是游山玩水去了。你这幅样子做什么?”
“哦!”安安委屈的应了一声。
“大娘,您想去便去吧。只不要忘了,这儿永远是您的家。”秦雪看段氏那副实现心愿的模样哽咽道。
“我又不是不回来,你们一个个的做什么这样子?”段氏笑骂道。
翌日,段氏在众人的目送下上了马车,沈姨娘强忍着泪水挥了挥手。
大娘,子安定是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大娘,水儿日后定会听娘的话好好学习的。
大奶奶,安安会乖乖听话的。
段氏在马车上紧紧的握着簪子,他把簪子放在胸口,阿然,咱们自由了。
“好了,咱们回吧。”段老爷子道。
众人哽咽着上了马车往回赶。
“娘亲,安安日后还能见到大奶奶
吗?”安安的眼帘上挂着泪珠,要掉不掉的,很是可怜。
秦雪轻轻的用帕子擦掉安安的眼泪道:“会的。”
这人世间总是这般,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只是默默承受着一切罢了。
段白紧紧握着秦雪的手:“我们不会像大娘那般的。”
秦雪反握回去道:“嗯,大娘太苦了。”
时间匆匆的飞逝,段氏离了段府已有
安安与段水早已哇哇的哭了起来,秦雪与沈姨娘一手搂一个,段白与段老爷子则是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马车远去。
清儿,愿你能放下一切。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姐姐,你这般念着哥哥,他若是在天有灵也定是会守在你身侧的。他不忍看你孤独一人的,姐姐。
大娘,雪儿定会好好保持这个家的。
自段氏走后,沈姨娘不愿被扶正,段老爷子也依着她。
“奶奶,您说沈姨娘怎的不愿成为正室儿?”夏荷不解道。
“夏荷,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想着荣华富贵的。二娘那性子如此,你啊,也莫要想东想西的了。”秦雪嗔怪道。
夏荷嘟着嘴去了,秦雪会想起沈姨娘说的话便叹息一声:“雪丫头,如今姐姐走了,我也没有想成为太太的意
思。你可是会怨我?”
“怎会,府里的一切雪儿从来不贪图。且大娘过得太苦了,二娘,若,若当初没有那一出事儿,你与大娘可是双喜临门啊。”秦雪故意岔开话题道。
“是啊,可偏偏世事无常。往后这府里便只有你一人操持了,若是有什么下不定主意的,你来寻我便是。”沈姨娘叹息一声道。
“雪儿明白的,现下也不知大娘到哪
儿了。”秦雪感慨道。
“许是快到了。”沈姨娘柔和了眼神道。
秦雪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账册,突然她看向夏荷道:“夏荷,你跟着我多久了?”
“回奶奶的话,有十年之久了。”夏荷想了想道。
“这么久了,那你可是有中意的?”秦雪放下手里的笔问道。
夏荷急切的摇了摇头:“奶奶,你”
可莫要赶夏荷走。”
秦雪笑道:“什么赶你走,我有了好归宿,难道还忘了你不成?你啊,找个自个儿中意的,到时还是能留在我身边的。”
夏荷羞怯的点点头,秦雪笑着让夏荷出了屋里。
“你这是在看什么?”段白回屋道。
“我不是帮着看看有没有适合夏荷的人吗?大娘走了,这府里到是低迷了许多。恰好,夏荷又到了适婚的年纪
儿,我便想着给她张罗一门婚事儿。”秦雪抬起头道。
“这也好,大娘这一走可把咱们府里的丫头们给难过的。”段白笑道,
“这还不是因着大娘赏罚分明。”秦雪低下头重新帮着夏荷相看了起来。
“你看的这么起劲儿有什么用,还是要夏荷看上了才行。”段白换好衣服走到安安身边道。
安安啃着手里的糕点,一点儿也不好奇父亲他们在说什么,对他来说,
现在还没有什么是比得上他手里的糕点的。
段白无奈的擦了擦安安手上和小脸的屑子,秦雪揉了揉额角道:“你说的我明白,我这不是先掌掌眼吗?府里的管事大都不适合夏荷,我可不愿夏荷受什么委屈。子安,你可有什么人选?”
“一般丫头们放出府去那可都是配庄头的,你既不愿意,管事儿又不合适,你何不问问夏荷她自个儿?”段
白道。
“夏荷她一门心思都在我这儿,你说她能看的到谁啊?”秦雪不满道。
“我书房里的人你不知晓?”段白道。
“可那不是家生子,我怕到时他们要离去,夏荷不愿怎么办?”秦雪皱眉道。
“这事儿你去问问夏荷吧,平日里她总是能见到他们的。若夏荷觉得行,我便想个法子给他们谋条路子,
子,总不会让夏荷吃苦的。”段白商量道。
“行,那便如此吧。”秦雪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