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扶着夏荷的手慢慢的回到院里,有些事不是避让就能解决的,秦雪想着。进了屋里,安安笑着唤道:“娘亲。”
秦雪松开扶着夏荷的手走到安安身边,她先是爱怜的摸了摸安安的脑袋,安安动着小脑袋道:“娘亲,父亲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被人摸头的。”
秦雪笑道:“好,安安也是小男子汉了。”
安安骄傲的点点头:“以后安安也可以保护娘亲了。”
秦雪亲昵的捏了捏安安的脸颊,安安笑着把头埋进秦雪的怀里。
秦雪拍了拍安安的背道:“娘亲让夏荷给你在里间备了些你爱吃的吃食,你随夏荷姨姨去好吗?娘亲随后就到。”
“好。”安安张开小手任由夏荷抱着走进了里间。
“为何?”秦雪看着段白问道。
“什么为何?”段白抬头看着秦雪道。
秦雪定定的看着段白不言语,段白走到秦雪身边坐下:“你可是问我为何休弃风澜的事儿?”
“不单单这事儿,你今儿可是把什么都想到了?风澜的算计,我的性子,你算计的一清二楚不是吗?”秦雪冷冷的看着段白道。
段白苦笑了一声:“难道在你眼里我便是这般工于心计的人不成?”
秦雪摇摇头:“我哪知晓你是否工于心计,我只问你一句,风澜百般算计于我,你是否知情?”
段白的嘴张了又闭上,几次来回,秦雪死心道:“怕是知晓的吧。”
“雪儿,我……”段白开口说道,可话还没说完,秦雪打断道:“我只问你,那日安安受伤,你先前是否知晓奶娘的所作所为?”段白看了秦雪半响,良久道:“我知晓,不过……”
“不过什么?我来替你回答,不过是权势过于诱惑,不过是我们母子在你心中的分量抵不过权势。当初你纳风澜为妾也不是什么不得已吧,现在你更是觉得她对你没有什么价值了,你才舍弃的,是吗?甚至于今日她的一切都是在你的算计中,对吗?”秦雪一字一句的把段白最深处的隐秘说了出来。
秦雪强压下心里的凄苦道:“段白,我答应过你,给你一个机会。你利用我除掉风澜的事儿我不与你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安安当作棋子。”
“没有,我那时是有万全之策的。我没想到安安对你那般依恋。雪儿,你信我,我是无心的。”段白握着秦雪的手说道。秦雪一根一根的掰开段白手,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段白道:“我本以为我还能信你一次,更是说服自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可你偏偏在我要原谅你时算计安安,若你算计的是我也罢了。可安安是你的亲骨血,你如何忍心?段白,咱们当初的约定便作废吧。”说着秦雪便要起身往里间走去,段白一把拉住秦雪的手道:“什么作废,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呵,那你让我如何?”秦雪眼里蓄满了泪水看着段白。
“好了,她们走了。”段白上前一步轻轻擦着秦雪的眼睛道。“
走了?怎的这么快?”秦雪疑惑道。秦雪坐回榻上道,掏出袖口里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段白只是利用你。
段白摇着头看着桌上的纸条摇头笑道:“这人也真是愚蠢,幸好你不是那些个深闺女子,要不然咱们可算是走到头了。”
秦雪笑道:“这也亏了风澜,若不是她今儿到咱们院里闹,我都不知晓原来院里还藏着一个探子呢。”
事情要从段白回来的时候说起,段白一进院里便看见秦雪脸色不好的抱着安安吩咐着夏荷什么。起先还不觉得什么,在秦雪把安安塞到怀里的那一刻,安安趴到段白怀里道:“父亲,刚刚有人在盯着安安跟娘亲。”
段白不动声色的看了眼秦雪,秦雪隐晦的点了点头,段白逗着安安道:“那安安悄悄告诉父亲,那人你可有见过?”
“见过,就是院里的洒扫丫头。”安安回道。
段白这才看向秦雪,这便有了方才秦雪把安安塞给段白后说话的那一幕。
秦雪把纸条折好递给段白道:“我很是奇怪,我不过是个孤苦无依的女子。背后没有强大的母族,怎的会有人准备从我这儿下手?难道是我威胁到谁的存在了?”
段白想了想摇摇头道:“应该不是,你整日里除了呆在院里便去大娘那儿,应该见不得多少人才是。有谁会大费周章的害你?不对,咱们许是漏了谁了。”
“与我有仇的除了秦府便要算上沈府了吧。前两日因着安安的事儿我不是在沈府里闹了一通,她们许是记在心里。可那丫头在府里已有一段时日,应不是她们的手笔。难道真的是秦府不成?可为什么?”
“二皇子。”段白与秦雪异口同声道。
“如今皇位一事已尘埃落定,只怕他是在做垂死挣扎。”秦雪皱眉道。
“不怕他垂死挣扎,就怕他要拼个鱼死网破。他是没什么牵挂,可咱们不是。”段白担忧的看了眼安安所在的方向道。
“子安,不知你是否知晓姨娘是哪里人士?且府里与二皇子一脉不对付起因又是什么?”秦雪低着头委婉的提醒道。
还不待段白说什么,沈姨娘掀开帘子道:“这事儿还是我来说比较清楚。”
秦雪与段白相视一眼起身道:“您怎的来了?”秦雪上前扶着沈姨娘坐下,沈姨娘看了看里间道:“夏荷与安安可是在里间玩着?”
“是,安安今儿受到惊吓,我便让小厨房备了些他爱吃的点心,让夏荷带着呢。”秦雪回道。
沈姨娘拉着秦雪做到自己身边,深深的看了眼段白。
娘,您放心。当初我特意让人加厚了里间与外间的隔层,为的就是防止有人偷听。”段白说道。
沈姨娘放心的笑道:“夏荷那丫头我自是放心的,不过是担心安安罢了。”
“姨娘不必多说什么,我明白的,小心无大错。”秦雪理解的说道。
沈姨娘转头看着秦雪笑了笑,她缓缓的把往昔的事儿对着段白又说了一遍,秦雪则是低着头听着。
“这事儿还有谁知晓?”段白听完震惊道。
秦雪抬头看了眼段白道:“我与太太都是知晓的,至于老爷,我也不清楚他是否知晓。”
沈姨娘笑道:“老爷知晓的。”
“娘,那你为何不与我说?”段白不满道。
“子安,您莫怪姨娘。当初我也是误打误撞才知晓的罢了。”秦雪解释道。
“这事儿咱们待会儿再说,娘,那依你的意思,二皇子要拿这事儿做文章不成?”段白开口道。
沈姨娘点点头道:“应是如此,你可莫忘了二皇子的生母可是宠冠后宫的。当年的事儿是她的母族一手造成,难道她是无辜的不成?若她无辜,那我沈家上下几百人口岂不死的不明不白。”
“姨娘。”秦雪担忧的握了握沈姨娘的手。“
无碍的。”沈姨娘拍了拍秦雪的手道。
“如今时局不稳,但却是个好机会。”段白思考道。
沈姨娘起身道:“这事儿你们自个儿琢磨吧,我去姐姐那儿一趟。待明儿老爷回来咱们再细细商量。那自是最好的。”秦雪送沈姨娘出了屋子道。
“子安,你有什么想法?”秦雪问道。
“雪儿,我娘方才说的事儿你是怎的知晓的?”段白问道。
秦雪坐在榻上把当初的事儿一一道来,话落她松了口气道:“子安,不是我没有对你以诚相待,而是我答应姨娘再先。”
“我明白,我也不怪你,只是娘心里藏着这么大的事儿。我身为人子却不能为她排忧解难,心里委实过意不去。”段白懊恼道。
“好了,这哪能怪你。咱们在这儿说了这么久,再说下去安安怕是要来寻咱们了。咱们把这事儿先放一放,待明儿老爷回来再说可好?”秦雪商量道。
段白点点头,任由秦雪拉着他的手往里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