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平静的面孔,封欢也不知道自己作何滋味,只要心里很乱很烦躁,她想要去质问闫擎,但是她知道她现在不能。
她不知道斯曳为什么要这样子说,但是她相信斯曳是绝对不会信口胡谈的,如果没有的事儿,斯曳是绝对不会这样说。
所以现在,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闫擎在里面到底是充当了什么角色呢?
这些儿疑问随着一个又一个,但现在闫擎根本不在场,封欢根本就问不了他。
她只能听着斯曳继续说,听着他继续告诉她那些她一点儿也不想听到的字,尤其是事事都跟闫擎有关。
如果这些儿真的都是闫擎做的,可是为什么?他做了这些儿,对他有什么好处么?
想到昔日的一种种,封欢就感觉自己一直生活在了欺骗当中,她唯一用真心对待的两个人。
为什么偏偏要这么对她?
现在到了这种时候,封欢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在斯曳面前替闫擎辩解,因为斯曳说的都是事实。
游澜的确是闫擎邀请过来的……
如果游澜真的要动手,闫擎会不知道么?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但事实绝对不简单。
“鸽子,我们出去看看海棠花好不好?”就在封欢思际之时,斯曳突然间停下了自己的诉说。
看着她精致的小脸儿伸手去握住了她的手,指着我们正开着的海棠花说着,活生生的像一个孩子。
“鸽子,我记得你最喜欢的就是海棠花了,我们去看看吧,那可是我亲手为你种的。”他就像是个等待着主人夸赞的小狗。
只不过封欢即使是应着,可心里的所想的却是与表面上不同。
她现在根本就没心去欣赏海棠花,她现在要想的要考虑有很多。
比如说傅徵的十年埋伏,比如说韩柯同样的卧底身份,比如说斯曳的这种身份,种种的种种。
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儿,该帮着哪一边儿,虽然说她现在可以暂时做中间人。
但那也只是暂时而已……
万一真的到了那一天,她以现在的这种身份,该又要帮谁呢……
她是特工,同时也是杀手,而且还是阁僚佣兵团的主人,她同样也是头号追击人物……
如果她曝出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她也会立马变成傅徵他们的敌人……
但是,她不想。
她不想跟傅徵反目成仇。
而且她说过,她要跟傅徵一起回去,但是现在……她要对斯曳下手么……真的要对他下手?
“看,这朵海棠花像不像小时候我们看到的那一朵?”
在无知无觉间,封欢已经跟着斯曳来到了种满了海棠花的位置上。
在他们的周围,各处都是海棠花,这些全都是斯曳让人研究出来的种子,由他种了五年才有的开花。
这些海棠花,盛满了他对封欢所有的记忆和期待,每每来到这里的时候,斯曳都能够很放松。
他想,他把海棠花当成了她的存在吧,当年要不是封欢,他根本就不想再继续活着。
在这个世界上,他看到了太多的冷漠残忍,他杀的人比他吃的饭还要多,但他不想的。
即使那些是坏人……
“嗯,很像。”封欢踱步走了上前,就站在了斯曳的面前,看着围绕在自己周围的海棠花,封欢笑了。
不是一样的景,不是一样的人,不是一样的心,即使海棠花长得再像又如何?
人都已经变了……
斯曳站起了身,放轻了声音走到了她的身后,在封欢还未转过身的那一刻,他一把从身后抱住了她。
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的清香,在海棠花的花香味包围中,斯曳都还可以闻的到她身上的淡淡奶香。
就给小时候一靠近她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是她最依赖他的时候。
“鸽子,我们以后不再理会这些儿事情了好不好?我们归隐山林,做一对儿情比金坚的鸳鸯。”
“好不好?”斯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含着期待的微笑的,可封欢在此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到了现在的这种局面,她应“好”也不行,应“不好”更不行。
她不知道斯曳还会不会留有什么后手存在,万一真的把斯曳逼急了,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傅徵下手。
在思虑了几许之后,封欢还是扒开了他的双手,退出了他的怀抱,神情有些儿不自然地说:“你让我考虑考虑冷静冷静。”
斯曳知道他不能把封欢逼得太急,所以当下他就含着笑点点头,同意了她的考虑考虑冷静冷静。
看到他点头,封欢算是松了一口气,当下就站在他身旁,然后蓦然间想到了什么,看着他的脚道:
“你……你的脚……”
刚刚不是还坐着轮椅的么?
怎么现在就……他的脚是早就好了的吧……那么刚刚,是演戏?
看出了她的自嘲,斯曳连忙的开口解释,“其实我的脚是早好了的,只不过它站不了太长时间。”
这是事实,斯曳的脚虽然是好了,但他却站不了几个小时,等时间一过,他的腿便会酸软无力。
所以他还是需要轮椅的。
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所以封欢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头再次欣赏着海棠花,只不过是表面伪装罢了。
现在的斯曳跟以前的斯曳完全不一样,他已经变了,变得不像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斯曳了。
所以她现在,没什么好迷恋的。
就这样,封欢陪着斯曳整整地站了两个小时,直到佣人来叫他们去吃午餐的时候,斯曳才重新坐下。
而封欢便跟在他身旁,看着那一张她一点儿也不熟悉的脸微微发愣。
她其实是真的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人是斯曳……
当年的那场爆炸,她是在场的,也是在她眼前所发生的,里面的人无一生还,只有游澜退出了任务。
其实她当年就知道,这可能都是游澜早就算计好的,只不过碍于她没有证据,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挺放任着游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