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你看,海神珠还在。”君撷很快就回来了,他捧着海神珠给碧海看。
碧海闻言转动着脑袋,看了一眼海神珠,随即又闭上眼睛,面露痛苦之色。
“她问你深海怎么样?”池繁道。
“我已经尽力在补救了。”君撷低垂着眼眸,声音弱了许多。
君撷话落,周围就陷入了沉默,没有人再说话,就连呼吸声都可以隐约听到。
“她问你爱她吗?”池繁皱了皱眉,和碧海对视一眼,她眼里有不忍和疑惑,碧海的眼睛里却只有坚韧。
“当然!我爱你胜过我的生命。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要了我的命也无所谓。”只是他现在的生命也所剩无几了,君撷用力握着碧海的手,一副甘愿赴死的模样,池繁见此眼神有些飘忽,似是想起了什么,有个人也曾经对她说过。
“只要你愿意,我死又何妨。”
“她”池繁有些说不出口,干脆将碧海想说的话传到君撷的脑海里。
“如果你真的想忏悔的话,就杀了我,让我献祭给深海,也算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好。”君撷深深地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而后将手放在碧海的额头上,另一只手则握着海神珠。
不一会儿,碧海的生命体征就消失了。
“繁儿,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你,你也不要愧疚,我希望你好好活着。”这是碧海最后传达给池繁的一句话。
渐渐地,碧海的身体变得虚化,最后消散不见,那海神珠就像是经过了一番洗礼般深邃而耀眼。
“池繁,你能帮我个忙吗?”君撷道,低垂着头,眼神充满爱意地望着手里的海神珠。
而池繁早就在碧海传递给她那句话后,双手捂着嘴,无力地跌坐在冰面上,身体轻轻颤抖,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下来。
自从碧海陨落之后,她每一天都活在自责和罪孽的煎熬里,她只要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碧海那下坠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无力。还有她那双无神的双眼,那最后一句轻声说在她耳边的,“繁儿,我好累啊。”
闻言,池繁答道,声音有些哽咽。“你说。”
“我死后,把海神珠送回深海吧,这也许是碧儿最后的心愿了吧。也许我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个人说的没错,我的爱,很自私。”君撷说着将自己仅剩的那点生命力也灌输到海神珠里。
“池繁啊,你不必为此愧疚,我只怪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碧儿。”
“不、不,如果我当初早点赶过去的话,如果我没有”池繁扑过去想抓住君撷的一片衣角,但落下来的只有一枚晶莹剔透的珠子,近距离感受着它的深邃,它的广阔。
池繁的目光追随着海神珠滚出了很远,直到那海神珠停下。碧海和君撷二人对她的原谅才更让她自责啊!哪怕他们骂她两句,打她泄愤都可以,至少这样她的心里还能好受点,可是他们只有一句轻飘飘的原谅,却万金重地压在她的心头上。
池繁就那么呆呆地望着海神珠,过了一会儿,往生客栈也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殆尽。池繁闭上眼睛不去看,一股热泪又滑落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池繁感觉自己身旁躺了个人,转念一想,便知道是谁来了,见对方没有什么动作,池繁也就继续闭上眼睛,再看远处海神珠的位置,已经一片雪白了。
身上突然有东西覆盖上来,隔绝了所有的寒冷。池繁因为没有刻意抵挡那冷风,小脸有些发白。不过这北方,好像比之前更冷了。
天帝是来带池繁回去的,不过当他看见池繁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躺在雪地里时,那颗心脏好像跳慢了几分,还有些微痛。
他破天荒地躺在了雪地里,在池繁身旁,一个躺着,一个趴着,倒也是够奇怪的了,不过能和池繁这么近距离接触,天帝郁闷的心情也疏散了许多。
神界,星宿阁。
“稀客呀,花神大人亲自过来是有什么事吗?”白颜一边拨弄着手里的星卦一边问道。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有一个计划想和你合谋,不知星宿神意下如何?”文茵见白颜没有正眼看她也不气恼。
“花神大人有一句话可是说错了,我们也是敌人。”白颜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文茵冷笑一声。
见状文茵抿了抿红唇,她说的应该是归仇吧,倒真是一个小气的人!“我徒儿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再说了,也没有给星宿司造成损失啊,更何况她已经得到惩罚了,如今的她也是轮回了一世的人,怎么说,您和我徒儿之间的恩怨也早该两清了吧。”
“我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你了。”白颜道。
“是啊,说来也是巧了,我徒儿来神界之前有个至交好友,有日说来给我听,我还以为这小丫头有心上人了,没想到这一查那人居然是星宿神你早已转世的夫君啊。”文茵笑了两声,瞄了一眼白颜的神色,然后自然而然地坐到白颜的身旁。
“你说是不是啊,多巧啊!”
“是够巧的。”白颜捏着星卦的手微微用力,陪着文茵干笑两声。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而且把主意动到她头上了,还是她最不能容忍的那个地方!
“而且我还发现啊,你那夫君身边居然有柳月座下的十二雀,看来她还想杀你夫君第二次啊。”文茵拿过白颜手里的星卦,原本上面还有一条条银色的线和光点,在到了文茵手里后就变成一片空白。
“那样柳月真是太可恶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白颜立刻稳定了心神,她既然想要她帮忙,那她现在就还不敢动他,而且有柳月的十二雀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眼下就先配合她,看看她想干什么吧。
见状,文茵把那星卦扔到一边,拉起白颜的手,一副知心姐妹的样子,语重心长道。
“你且放心好了,我徒儿已经回到人界了,想必此刻就应该在你夫君身边。”文茵道,一副为白颜操碎了心的样子。
“那真是太好了,你也知道我与那柳月的关系可谓水深火热,只是不知该怎么报答你的?”白颜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套文茵的话,她自己说的话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其实也没什么,你也知道我和那柳月的关系,我只是想拜托你在她那徒儿的命运线上添几条黑线而已,他现在应该还只是个凡人吧,毕竟他还没有继承柳月的神位,所以你应该是能插得上手的。”文茵不知从哪把星卦又拿过来交到白颜手上,谈笑间就把白颜的后路都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