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权让为了照顾顾婠婠,并没有去军部,忙的时候也只是在书房处理公文,顾婠婠不想打扰权让,在院子里徘徊,后来实在忍不住,便从窗子外探出头,想看看权让。
她一向认为权让是极好看的,尤其是认真模样,更加迷人,精致的侧颜就好像艺术家精心打造的雕刻品一样,挺立的鼻子,性感的薄唇,下巴的线条流畅而平和,给人清朗悦目之感,不知不觉,顾婠婠竟干脆就趴在窗子边看权让。
“看够了?”直到权让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才把顾婠婠从权让的诱惑中拉了回来,顾婠婠抬眸,权让不知何时已放下了手中的笔,向她浅笑,“进来。”
顾婠婠从大门而入,步伐轻快,扑进权让怀里,“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嗯。”权让倒不客气。
“那你继续看吧,我不打扰你。”
权让淡笑,“你在这,我没心思处理公务,我听海棠说,佟家二小姐来了,你不去和她说话?”
顾婠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权让腿上,道:“佟姐姐走了。”
“那你来做什么,不回去躺着?”
“不要嘛。”顾婠婠撒娇,惹得权让心头一痒,就要对怀里的人儿吻下去,却听她迟疑地说:“我听佟姐姐说了一些事。”
“什么事?”权让停下了动作。
“上海的米粮铺全关了门?”
权让顿了顿,点点头,“是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到时候也要去那群老家伙那儿买米?”
权让的眸子深了几分,淡淡地说:“不会,他们只是垄断了上海米粮,外面还是有的卖的,只是需要些时日,不过不成问题。”
“你是怎么想的?”
权让怔了怔,“你指什么?”
顾婠婠蹙眉道:“那些人利欲熏心,曾经和日本人合作想置你于死地,如今又趁这个时候发国难财,你就……没有一点感触吗?”
权让笑道:“能有什么感触,反正,日子我们照常过,从前的事,我自会好好跟他们算账,可旁人的死活又关我们什么事?”
顾婠婠一点也不意外,权让是上海滩有名的恶军阀,沈齐唐这么小心眼,脾气又不好的人风评都比权让好得多,说句不夸张的,一旦上海出了贪污腐败,草菅人命,私相授受等等这类坏事情,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权让。
她也不知这辈子权让到底是怎么落得这么个坏名声,可大家都说他坏事做尽,她在他身边也有了些时日,还真没见他做过什么坏事,外头的人却一直说他是个坏人,他也从未在意,随便一个人都能抹黑他,现在想想,也太欺负老实人了。
“你撒谎。”顾婠婠很不客气地拆穿他,“你要是不在乎,这几日又在忙些什么?”
权让先是愣了愣,反应过来后轻笑一声,道:“你果然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我了解你。”顾婠婠认真地说。
她了解权让,纵然今生和上辈子差了太多,但她依旧相信,他还是那个权让,虽不善言辞,却大义凛然,顶天立地的男人 。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你身上的伤……”
“都过了那么长时间,你怎么还想着我身上的伤啊,薛语生的药和疗程很管用,伤疤淡了不少,再过几天,便要看不到疤了。”顾婠婠说着,粲然一笑,附在权让耳边,轻轻说:“等全好了,我就可以嫁给你了。”
权让抱着顾婠婠的手紧了几分,可以看出他很激动,却很会掩藏,她偷笑,正巧落在权让眼里,无奈地摇头,“姑娘家家的,怎么这般不矜持?”
“你要我矜持,我就不嫁你了,我去做尼姑。”
“那可别,你还是嫁给我吧。”权让摸了摸她的长发,笑道:“这么好的头发要是剃了,太可惜。”
“你不会就爱我的头发吧?对了,你说我小时候救过你,所以你就不可自拔的爱上我,你到底是爱上我,还是爱我的头发啊?”顾婠婠没好气地说。
权让气笑了,“你惯会胡说八道,我何时不可自拔的爱上你了?那时候你还小,我虽然老被人骂禽兽,却也没禽兽到那种地步。”
顾婠婠忽然很心疼他,“你经常被人骂禽兽啊,太过分了!”
“少岔开话题,你也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从前我对你真是半点兴趣也没有,只不过是因为少年时见到这么大胆的女孩,觉得新奇,又救了我,所以再次遇到你,我才会对你好,要不是你后来你老缠着我,我绝对不会看上你。”
“你对我才不好呢。”顾婠婠抱怨,“你老是忽冷忽热,还骂我尊卑不分。”
看着顾婠婠委屈的模样,权让叹道:“不怪我,你明明先前说过喜欢我,要和我在一起,后来又说只是开玩笑……那都是气话罢了,我后来也后悔……”见顾婠婠还是不开心,权让无奈道:“好吧,我承认,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但……绝对不是男女之爱,仅仅是喜欢,很纯洁的那种……毕竟你那时候还小,才十岁吧。”
“不闹了,说正经事,我的身上的疤不打紧,只是如今的困境你要怎么解决,沈齐唐做事情畏手畏脚,他是没关系,苦的是平民老百姓啊!”
权让也甚是烦心,“沈齐唐倒是放任不管,毕竟是几个家族联合,背后牵扯的利益太大,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也不好插手,钱是他们自己挣的,要怎么买卖,谁也管不着,其中虽然涉及牟取暴利的罪,可暂时找不到证据,难以定罪,让他们伏法可以慢慢来,只是就怕百姓还有那些难民等不及,米粮价钱太高,不是普通人家可以买得起,等找到证据,不知多少人要被饿死。”
“说的也是,当务之急还是不能让百姓们饿着啊。”
一片沉静。
顾婠婠想了很久,突然眼前一亮,抬头道:“我想到了一个主意,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