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轻抬指尖,飘香的茶水自壶口倾泻而出,注进了青花勾底白瓷杯里,一片茶叶在茶面上打着圈旋转。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羽凉将手边的茶推到了来人的旁边,摊手示意尝下味道如何。
宿冷殇也不扭捏,当下撩起衣衫,坐在座位上面,品了一口。
入口极香,半晌都散不去那股清香,让人舒适的忍不住眯起眼睛。
不吝啬的夸赞其手艺极佳,茶水回味无穷。
羽凉笑了一下,撑着下巴,眸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男人的脸,敛去了眸底赞叹的色彩,继而转眸含笑看着站在一旁的锦正,道:“这位是?”
眼底的兴趣好不掩饰的显露出来,让锦正背后一寒,不由得闪烁了下眸子。
宿冷殇轻咳一声,示意羽凉收敛一些,这才让锦正好受一些。
总觉得后面的事情会危害到他的生命,要不要先走一步?
锦正看了看友好(大雾)的两人,咽了一口水,退步小幅度的开始动作,就在下一秒被宿冷殇给拽了回来,看着那人笑的温和,咳嗽了一声,站定了身子道:“羽公子好,我是锦正,今年刚好一百六十周岁,是夙大人的直属跟班,额,不对,手下。”
羽凉听到这话,笑出了声音,越来越大声,陪着那张容颜越发的好看。
眼底泛着水光,羽凉饮了一口茶,舒缓了自己的气息这才抬眸看着反映过来面色涨红的锦正,咳了一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后才问他愿不愿意跟随自己,保证吃穿不必夙离怨差。
锦正略微一愣,眯着眼看着神情很是真诚的家伙,半晌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诱人的提议。
挖墙脚没有成功的羽凉笑了一下,倒也没有提起,只是站起身子凑到宿冷殇的面前道:“我说的事情,你考虑好了没。”
这话一出,锦正的耳朵竖了起来,垂下的眸子中闪烁着惊疑不定的色彩。
宿冷殇什么时候和这家伙滚在一起了,这不是要背叛的节奏的吧。
似是得到了某个重大的消息,锦正的眸色忽然亮了亮,而后继续认真的打探消息,打探内部,以后防止异变发生。
“哪件事情?”宿冷殇往后靠了靠拉开两人的距离,眼神示意让他坐回去。
羽凉撑着下巴,眸色灼灼的看着宿冷殇,而后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锦正,眼底带着笑意,知道这人是误会了,也不解释,道:“之前说的啊,莫不是你要反悔了,这件事情又没有多大的难处,眼一闭就完事了。”
宿冷殇眉眼一挑,放下茶盏,理了理玄色的衣衫,然后拉过了站在一旁脑中转圈的锦正,笑着道:“来,看下这个家伙怎么样,你帮他调理调理,先天根基不好。”
羽凉上下打量了一眼,而后嫌弃的道锦正不适合,先天根基不好,怕一针下去就直接魂飞魄散了,到时候得不偿失。
宿冷殇笑了一下,拉住了想要离开的锦正,继续开始提议所以才叫羽凉先补补这家伙的根基,以用来后面他的动作。
羽凉盯了宿冷殇半晌,才不情不愿点了点头,转手将想要逃跑的某人给拉了回来,掐起少年的下巴,灼灼的看着少年。
没有半分之前的不情愿。
锦正看着面前散发着危险的男子,咽了一口水,喉结上下动了动,欲哭无泪的往后退,却发现背后被宿冷殇单手抵住,回眸望去就看见了宿冷殇无害的笑容,眼神控诉着宿冷殇。
却得到宿冷殇安抚性的摸头,听着那人说乖,跟着羽凉不会有害处的,心底一片悲凉。
想他这般正值大好年华的汉子,怎么能被这种低级的威胁妥协呢,不然就丢了夙大人的脸面,以后出去怎般混江湖。
丢人,忒丢人了。
想到这里,羽凉猛地一翻身,脱离了下巴的桎梏,眼角得意的看着眸色担忧的两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脚下一歪,从高高的楼台上猛然跌落了下去。
瞳孔微缩,脑中一片空白,高空坠落的失重感让他有些无措。
指尖虚空抓了抓,就抓到了一个冰凉的手指,凉的他猛然清醒。
“放手。”
略带着凉意的嗓音,让锦正猛然睁开了眼,对上了宿冷殇薄凉的眼睛。
随着他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紧紧抓着人家手指的动作,血液到升,让他眼前一黑。
“嘶。”额头的疼痛让他松开手捂着脑袋痛呼了起来,哀怨的看着宿冷殇整理衣袖的动作,抿了抿唇道:“我们现在去哪。”
宿冷殇抬眸看了看警惕的少年,眉眼闪过一丝疑惑。
这家伙是怎么了,见到他怎么象见到猫的耗子一般。
轻声叹息了一番,这才收起不小心掉落在脚边的剑法,细细的拂去了上面的灰尘才道:“去一品楼那里,见一个故人。”
“是不是叫羽凉的家伙。”
小家伙的声音让宿冷殇不自觉的抬眸看着那个后退了三步远的锦正,点了点头,稍后就看见了锦正要哭不哭的样子。
很是难看。
“摆着副样子作甚,怕我卖了你。”
宿冷殇不提还好一提,锦正的眼泪就哗啦啦啦的留下来。
一时间手无措的摸着他的脑袋,宿冷殇柔和了声音道:“怎么了,委屈的这般。”
锦正梗了梗嗓子,而后道:“我梦见一个不太好的梦?”
“嗯?”
“你把我卖给了羽凉,一分钱不要的那种。”
听到这话,宿冷殇猛然笑出了声音,清冽好听极了。
“笨蛋,只是给你看看你的根基罢了,虽说每晚都会晒月亮,但是终归太慢了,那家伙医术很好,就是对比较漂亮的事物比较专注罢了。”
呆呆的点了点头,锦正垂下眼眸,抿唇不语。
宿冷殇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继续看着手上夙离怨给他的剑法。
半晌忽然听到一声低声话语,没有听清的反问了一句,就看见了锦正抬眸认真的看着自己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那故人的名字吗?”
宿冷殇一愣,继而拿书拍了拍锦正的脑袋,眼底带着笑意:“睡傻了,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他的名字了,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锦正面上一片绯红,后退了几步,缩着脑袋坐在马车的另一边。
他想他可能是真的年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