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了。”眼角微挑，唐十摸了摸唐十一的头，而后先走了出去。
身后的唐十一不自觉的碰了碰自家哥哥摸过的发顶，眼底带着笑意，摸了摸嘴巴，走了上去，从背后一跳，扑到了唐十的背上，奶狗似的蹭了蹭唐十的颈窝道：“哥，你真好。”
“知道还不下来，重死了。”话虽这般说，却是稳稳的托住了身后的少年，眉眼间皆是宠溺的味道。
“你就嫉妒我长得比你好看，天天说我重。”哼哼了一声，继续埋在那里，动都没有动。
“是是是。”口头上答应，心头却是哭笑不得的想：双生子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都是一样的。
“主子，这是小十和小十一近日来的成绩，你看……额，主子，你有在听吗？”唐一手中拿着册子，说了一半抬眸看就看见了自己主子拿着毛笔失神的样子，不由得提醒了一下。
唐羽宸一回神，才发现手低的宣纸已然被晕染了一大片的墨渍，宣纸上面的画面被晕染的一塌糊涂，心情意外的烦躁轻啧一声，放下毛笔转头看着唐一道：“继续。”
“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册子，道：“属下认为，还是讲小十和小十一的职位调换一下相对来说比较好，毕竟十一那家伙本月已经医死第十只动物了。”
后面的话，唐一有些忍俊不禁，低低咳嗽了一声，掩饰住了自己想要笑的心情，严肃的站在原地。
唐羽宸伸手接过了唐一手中的册子，坐在椅子上面若有所思的看着上面的数据，视线落在唐十一哪里的时候，眼底带着无可奈何的神色。
头疼的捂着额头道：“等下让他们两个过来，我重新安排下。”
“是。”
转身就要离开，身后的门就被轻轻敲击了几下，响了三声后，静默了下来。
唐一退到了暗处，低着头当着背景图。
“进来。”声线低沉，唐羽宸收起了册子，整理起了桌子上一塌糊涂的画纸，而后抬头看着低着头的两位双生子道：“来的正好，我正要找你们。”
唐十和唐十一对视一眼，纷纷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不解，最后还是唐十开口道：“主子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嗯。”唐羽宸微微颔首，而后点了点桌面看着唐十一道：“十一，你最近是不是被动物列为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名单？”
“额……”唐十一一愣，反应过来后，面上一阵红色，挠了挠后颈笑的纯良道：“主子，这不能怪我，是那些小家伙太胆小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纯良的少年，食指富有节奏感的敲击着桌面，撑着下巴道：“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唐十叹了一口气道：“是这样的主子，我想十一可能是真的不适合医学，不如我和他换一下，您看行吗？”
唐羽宸看着两人相似的面貌，思考了一会就点点头，道：“那就这样吧，你且先把你掌握的基本知识告诉十一。”
“是。”
两人抱拳，低头应是，唐羽宸转头让唐一出来，吩咐下去，然后叫住了离开的唐十。
唐一轻轻关上了门，带着唐十一离开了这里。
书房内。
“主子。”
“嗯。”唐羽宸站起身子，将桌子上的书本放在了一旁的书架上面道：“十一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主子，暂时是抑制住了，只是我查阅了资料，他体内的毒当下只有一种办法。”
“说来听听。”唐羽宸坐在位置上面，撑着下巴半阖着眼眸，眼底思绪有些深。
“以毒攻毒。”
四字一出让唐羽宸眼眸抬了起来，眼底深不见底，让唐十忍不住心惊，不由自主的低头看着地面。
“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属下还没有找到，对于现在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方法了。”
“几成的把握？”
“五成，副作用是本人之外的人触碰到他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中毒。”唐十的语气有些低落，眸底带着对当初那些人的恨意。
“那就做吧，总不能放着希望不去接触，和十一商量下吧。”
“是。”
转身退了下去。
身后坐着的唐羽宸神色晦暗不明，最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翻开书本，却是没有看进去任何的字迹，脑中想的满是十一的事情。
当初见到这两兄弟的时候，也就半大一点，可怜兮兮的，精神到是尤为坚定，十一没有了意识，唇瓣乌黑一片。
冲着唐十的毅力，就索性让唐一看着办了，现在到是不辜负他的期望了，就是不知道那家人逃到哪里去了，近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不是死亡就是被别人庇护了。
相较于前者，后者可就是麻烦了许多。
“哥，你来了，主子说了什么？”唐十一拨动着手中的新牌子，眼角弯弯的看着自家哥哥的脸，询问着。
“回去我和你说一件事情，现在先给你说说基本的知识，免得到时候，你又要头疼了。”敲了敲唐十一的脑袋，笑着道。
“嗯。”
半个月后……
“十一，你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唐十蹲在唐十一门前，低声朝着里面道，语气带着哀求。
屋内一片静默，没有丝毫的回应。
“十一，你都几天没有出来了，在不出来可就要闷出病来了。”
“……”
“十一，临街李家三姑娘出来了，你不去看看吗？”
“……”
“十一，哥错了，你出来，原谅我好不好。”
昏暗的房屋内，唐十一蹲在门旁边，抱着膝盖，眼中空洞一片。
门外的声音全部被隔断，脑子中浑浑噩噩一片，眼前也发黑了紧，喉咙带着几日未进水的干燥，隐约之间还带着血腥味。
忍不住低声咳嗽了出来，垂眸看着手心中，红到发黑的血液，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他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
随意之间，都能伤害到别人的怪物。
还真是可笑。
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嘶哑难听，意识运转的越来越慢，眼前一阵阵发黑，站起身子，踉跄了一步，撑不住的倒在了地面之上，打翻了桌子上的茶盏，碎片割伤了手心和脸颊，眼帘渐渐合上。
就这样，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