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以沫警觉地向自己这边又挪了挪,这个人在她一上车时,应该就躺在那里,只不过天色太暗,自己第一时间未发现他吧!应该不是他在自己之后上的车,否则自己现在不应该还一直躺在这里。如此一想,心中也放心多了。趁着这会儿人还清醒,鱼以沫从怀里摸出几种药,给自己服了,这只能是暂时缓和一下,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辙底解决。不多时毒劲儿又上来,鱼以沫又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早上,身旁的少年嫌恶地扔开她的手腕,身体更是从床上直接蹦下来,大惊道:“这…这…是谁呀?”
“这还要问你呢?”妇人面色一沉道。
鱼以沫是被他的大力一扔给痛醒的,可是嗓子里发不出声音,就那样奇奇怪怪地暗哼一声。她坐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清醒后的鱼以沫,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马车上,而是一个装饰雅致的房间内。
屋里有三个人,坐在主位上的三十多岁的华贵夫人,和她身后的丫环,及光着脚站在屋子中央的十六七岁公子。然而此刻,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鱼以沫想说些什么,却尴尬的口不能言。比划了半天,大家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于是所有的目光又看向少年公子。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醒过来她就睡在我的床上。”少年一身白衣,挺拔如松,白净地脸上急得瞬间变得通红。
妇人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少年,少年被她看的心虚,走到妇人面前摇着她的手臂,“我的娘,我的亲娘,儿子真得不知道是怎么会事,要不然找刘叔和浮生问问,我喝醉睡着了,他们两个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呀,还知道喝醉了?”妇人用手指点着少年的额头,宠溺道,“可惜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会事儿,所以这次谁也帮不了你。说,这个事关人家小姑娘的清誉……”妇人看了鱼以沫一眼,又接着教训自己的儿子。“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这个小姑娘会和你一起在马车上,你还一直拉着人家的胳膊不松开,想把你们各自送到房间休息都不行,只好一起抬头这里了。”
“啊!”少年惊呼一声,“我…我梦到和浮生喝酒了,他喝不过我,想走,我就拉着他不放手……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嗯?”妇人柳眉竖起,面色一沉。
“下次再也不敢了!绝对不敢了!”少年摆摆手做保证,一张俊颜讨好地笑成一朵花。
鱼以沫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自己下了床穿好鞋子,收拾停当。这时走到妇人面前微微行了个礼。然后做手势,想问丫环要纸笔。妇人看懂了。
“嗯,她要纸笔,小云去拿给她。”
“是,夫人。”
鱼以沫将自己的出现大概,用纸笔给他们写出,简单解释一番:不过是被仇家毒杀,毁尸灭迹,正巧遇到他们家的人救火,自己开不子口求救,就只好自己爬上了人家的车,完了还昏迷了。结果醒来就闹了这么一出乌龙事件;实在是对不起,让大家误会贵公子了,感谢救命之恩等等……
大家一看鱼以沫所写,顿时都明白了前因后果。鱼以沫一脸歉意地,给大家深深施礼赔罪,妇人摆了摆手。
“既然是遇见了难处,也不怪你。你日后还有什么打算?”
鱼以沫只好又在纸上写道:“我还有一个叔叔在沂州,过两天身体恢复一些,我打算去投靠我的叔叔。”此话倒是不假,鱼以沫好不容易出了千奇山,是怎么也不会再回去的。虽然离开的方式有些狼狈,但现在有了七星盏的解药,她就可以永远脱离千奇山毒医门。她要去找顾九尘,两年多不见,不知道他们是否,像自己期待对方一样期待自己吗?
“这样也好。”妇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接着道: “我们也不是本地人,只是路过这里,在这里待几日也会离开的。你先在这里修养几天,这个院子已经被我们包下了,你就放心住着。”说着让小云将外面的丫环招呼进来。“小雨你带这位姑娘下去洗漱,吃饭,暂时就让她住在南边的那个房间。”
鱼以沫很是感激,于是又施一礼,这才随着丫环小雨去了。她们身处的客栈是在济南府里,原来她昏睡在马里,那刘叔却是辛苦地赶了一夜的路。前世的济南自古就是名城,但不知这人时代又如何?鱼以沫已经没有心思再想,养好身体要紧。
从丫环小雨处得知这一家夫人,夫家姓封,少年公子名叫封不尘,今年十七岁。相处几日却从未见过她们家的老爷。这位封夫人和她的儿子封不尘倒是待她不错,请了大夫给她治毒,说是治毒鱼以沫也只能领了人家的好意,必竟这非一般的毒。果然那大夫吩咐她好生卧床休息,必未发现她身上还有黄泉之毒,看了看她的嗓子,摇了摇头,说是没得治了;不过倒是治好了玉凌霜那一掌的内伤。如此鱼以沫已经很是感激了,萍水相逢难得人家有心,帮忙她这个陌生人,不计回报,但鱼以沫心中却暗想,若有他日再见之时,一定不忘今日之恩。
六日后,封家母子,一众随从起身回老家。封夫人让人送给鱼以沫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些衣服和盘缠,并安排浮生驾车送鱼以沫到沂州。鱼以沫很是感激,却推辞不过。于是相互告别,两辆马车驶向不同的方向,却是同时出发。
一路上浮生倒是对鱼以沫很是照顾,必竟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夫人说了一定将她安全的送到。一天半后,终于到了沂州灵枢谷,鱼以沫对着浮生比划了半天,大概意思就是:山上路不好走,马车无法上去。我从小在这里长大,很熟悉这里,你放心离开吧!浮生倒是很聪明,竟然秒懂。把她从车上扶下来,又把包袱递她,让鱼以沫自己小心,他赶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