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以沫在沂州城找了一家客栈,先安顿了下来。每天出门打听还是一无所获,但是要到其他地方去,心中有没底儿。况且自己的身体还在恢复中,也不便短时间内再去折腾。
之前封夫人给的银子已经用完了,还好之前离开千奇山时,这两年自己攒的银子全兑成银票,贴身收着。这个时候却是大大的派上了用场。
半个月后,身体中的毒已经克制住了,虽暂时不能治好,但以后还是有机会再治的。嗓子却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鱼以沫心道,暂时也就这样吧,以后有机会再看。
每天住客栈,吃饭。样样都得花钱,银子只出不进也总有坐吃山空的一天。鱼以沫到镇上找工作,却了几家店,都遭到拒绝,根本没有人相信一个小娃娃会什么医术,还是个女娃娃。鱼以沫泄气,若不是亲身经历,自己也怕是不会相信。现在的她看起来确实是个小娃娃。这个时代别说女娃娃,就是女人想找份工作都是很难的,很多地方根本就不要女人。
工作难找,鱼以沫索性画了图,找人特别订做了两双内增高的鞋子,买了两套男孩子穿的衣服换着穿,头发也高高束起来,其实就是束在头顶的马尾,这么些年来,她也只会这一种发型。那就怎么方便怎么着吧。这个时代工作少,人多,所有很多工作都是挑人的,鱼以沫没有办法,自己这两世做的都是从医的事情,别的东西还真的不会。只好去药店看看人家是否需要伙计,光是和生堂就去了三次,这老板心善,看他是真的想找份工作。
“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子,家里还有什么人……”
“小子我今年十六了,姓墨名白,家就住在沂州,父亲死后,和母亲失散……”墨白尽量将自己的年龄说的大一些。
嗓子一直没有怎么好,原来清灵的童音,变成了现在男子般的沙哑声音,但还好开口说话已无大碍,这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鱼以沫深知想要在沂州城待着,鱼姓未免让人多想,再加上自己已经死在玉凌霜她们手中一次了,这个名子也不能再用了。鱼以沫舍弃了用了十年的名子,叫回前世原本的名子——墨白。
“你说你以前干过?”老板从头到脚将她自己打量一番。
墨白也不恼,挺起身板任他打量,回答的也很是从容。“嗯,我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家里也是开药店的,我就每日给父亲帮忙。”
老板见她气质不错,言行中也是不卑不亢,倒有了几份好感。“那好,你看看这里面的药都是些什么,每一样可认得出来。”老板在柜台上拿了一包,包好的药包打开在墨白面前。
墨白到跟前一眼扫过去,张嘴就道:“这幅药是治风寒用的。”
老板一听就知道这个孩子是真有能耐,接着又听墨白道:“苏叶,前胡,桔梗,车前子,浙贝,防风,木蝴蝶,蝉衣,生百部,紫菀,芦根,海蛤粉。”
“嗯,不错,看来你是真的做过。很好!以后就在这里好好干,每天管两顿饭,每月三百文银。”老板呵呵一笑,一张脸上全写着满意。
墨白虽然觉得很少,但了胜于无,只是不管住,这个可不好办。“老板的,能不能帮我找个睡觉的地方,我没有地方可去。在沂州城里谁也不认识。”
“这个……家里没有可以住的地方…”老板想了想,实在也没有多余的空房间。
墨白见他这个房子,前面是门面儿,后面生活用,也并不是很大。
“咳!”里间传来一个声音有意地打断老板,从帘子后面露出一只纤纤玉手,老板看到后对墨白说了声稍等,就进到后面去了,好一会儿就笑嘻嘻地出来了。
“你刚才说想找个睡觉的地方?”
“是的。”
“你看这样如何?你白天就在店里帮忙抓药,晚上歇了业关了门,就在大堂里两条长登一拼,上面架上张木头板子,你就睡在这里,铺盖到是现成的,你看怎么样?”
墨白想了,现在是夏天,这样凑合也能睡;就算天冷了没法子睡,可自己在这里不一定能待得了那么久。当时就应了下来,从客栈里取了随身带的物品,就上工了。
到了店里,每日里墨白打扫卫生,沏茶倒水,抓药,切药,捣药,煎药,只要是店里的活她都好好地,认真的干。但对于打听消息,找人墨白真是没有经验。每天虽然接触的客人不少,但真正能问到有用东西的,却是很少,头一个月就这么稳稳地过去了。
第二个月的某一天下午,老板让墨白收拾关门。
“墨白呀,今天早早关好店门,我们要去亲戚家吃个洒席,估计吃完酒席也不早了,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明天一大早再赶回来,你一定要看好店。”老板收拾了一下,对墨白再三叮嘱。
“知道了,没问题,您放心好了!”墨白一边收拾一边回道。当地都是黄昏举办婚礼,墨白以前在沂州生活过自然也不会觉得奇怪。老板临走的时候嘱咐墨白关好门窗,看好店面,墨白一一都照办了。早早关了门准备睡觉,不过戌时门口却有敲门的声音。
墨白隔着门问了一句,“谁呀”
门外弱弱地回了一声,“我受伤了,需要治伤。”
墨白掌了灯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少年满脸是血地靠在门口,全身多处都是伤,身上的白色衣服也被血染成鲜颜的红色。墨白心中一惊,想着这人怎么伤的这样重,手下却不停,一手掌灯,一手将人扶了进来。
“你先躺着,我去把门先关上。”
墨白关上门,给他清理伤口。将他的脸擦干净后才发现,个人原来就是前不久帮过她的封不尘。也许是自己当时中毒整个人气色太差,脸色更是发青,又不会开口讲话;也许是自己现在一身男装,身体,肤色都恢复正常,人又胖了几分;反正对方愣是没有认出自己,墨白也没有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