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劳顿,鱼以沫随便吃了些东西,早早睡了。夜过子时,鱼以沫生生头痛被痛醒。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回想着梦中的情景:男子一身雪衣或在竹林间与自己嬉戏,或在小竹屋内烹茶,调香,弹筝,舞剑。翠绿的竹叶落在他的白衣上,相生两映。可惜看不清那张脸,无论如何都看不清那张容颜……
杯子从手中垂落,跌在地板上碎成残渣。鱼以沫捧着自己的痛到极点的脑袋,身子东倒西歪,脚下跌跌撞撞。“啊!他是谁?他是谁……啊……那个人是谁?是谁……”
头越来越痛,越来越难受“啊!他倒底是谁?”鱼以沫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在终南山楼观台的竹林里,自己看到那些竹子就莫名的熟悉感,莫名得想起一些画面,然后头痛的死去活来。现在一连几天的梦里依然梦到竹林和那个男子,那个人她认识吗?那个人与她有关系吗?“啊……”桌椅被连带着撞的东倒西歪,侍女被惊醒。
“殿主?”
“啊!”
“殿主你怎么了?”侍女撑了灯,这才看到鱼以沫跌坐在地上,背靠着矮机,双手捧着脑袋头发凌乱,面容痛苦。
“我的头好痛,好痛……啊!”鱼以沫痛得满脸都是汗。
“我这就去找人,殿主你等着。”侍女去叫人了,鱼以沫也痛得晕了过去。
侍女叫来人,雪殿里的大夫也没诊出个什么名堂。鱼以沫醒了过来,见一堆属下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围着自己,这才想起之前头痛的事情。
“都去睡吧,我没事了。”侍女倒杯水给她,鱼以沫让众人散去。
鱼以沫坐在窗前,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却如何也睡不着了。自己这个头痛病之前也犯过几次,每次相隔的时间也都比较长,好在每次不太要紧,只是上次在长安犯过一次,在楼观台竹林中又犯一次,这就有点儿不太正常了。容倾倒是说过回到洛阳以后,让他的朋友给自己瞧瞧病,看看能不能治好她这个头痛。鱼以沫当时自己也没有在意,最近几日这个头痛病倒是范得越来越频繁了,而且每次头痛过后记忆也会差很多。
天亮之后鱼以沫洗漱后就上了街上,随意吃了点早点,到一家衣帽店里买了套男装乔装,带上幕篱就去了城西的墨医坊。无论是看病,还是调查身世她都必需亲力亲为,若让妙语楼中人知道自己与墨医坊中人有关联,怕是会惹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吧?
鱼以沫进了墨医坊,排了一刻钟的队,这才轮到她。
“这位公子,你有哪里不舒服?”蓝轩道。
鱼以沫指着自己的头,“我最近老是头痛难忍,且每次头痛之后记忆都会差很多,还有如果我一个月没见过一个人,下一次再见面就认不出对方了。”
“哟!真逗!世上还有这样的怪病?”一旁边来看病的客人听后笑道。
另一个人接着道:“可能脑子不太好了,也说不定。”
一堆排堆的人听了后哈哈大笑。
“肃静!”蓝轩喝道,指着墙上的挂着的条幅,众人这才住了嘴。鱼以沫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那条幅上面写着:医坊之内,请勿喧哗!
“这位公子,您除了头痛还有什么不症状?”蓝轩见众人都住了声,就接着为乔装的鱼以沫诊病。
“没有了,就只是头痛,未发病时与常人无异,发病时非常的痛,脑袋像似要炸裂般。”鱼以沫无奈道。
“奇了!您的脉相平和,我并非发现有什么异样。”蓝轩有些搞不明白。
“听说你们这里有位姓宫的大夫,说是能治百病,能给人换颜,能给人解药,能起死回生,能否请他为在下瞧瞧?”鱼以沫看时机也差不多了,就像对方指出要求。
“呵……这位公子可能有些误会,宫管事可不会治病,您说的这位是我的师父墨公子。
“哦?那就是我搞错了,还请这位小公子帮忙请一下令师,为我治一下这头痛的毛病。多谢!多谢!”
鱼以沫说的恳切,蓝轩对一旁的十一二岁的药童道:“师弟,带这位公子去师父那里。”
“是,师兄。”
鱼以沫跟着药童出了大厅,隔了几间就是墨公子的诊室。
“公子请进吧,我师父就在里面。”药童将鱼以沫带到地方。
鱼以沫道了谢直径走了进去,屋子里面很是简洁。窗明几净,几盆绿植,除了一张竹帘,帘下一张桌子,一只脉枕,地上两张坐垫再无其它。竹帘后面的坐垫上坐着一个人,看不到面容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这位客人身体那里不舒服?”帘后的人道。
看来这个人就是鬼医墨白了,鱼以沫心道,于是将刚在才在大厅里说的那些,又对着帘子后的人说了一遍。
宋清河在帘子后面听到那个声音时,心似被漏掉一拍,可他此时正扮演着墨公子的角色,不要走到帘外去掀开人家的幕篱去看。只好先替面前这个人把了把脉,又问了问病情。从他诊过对方的脉之后,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是个女子,公子的手腕上是有疤痕,但却不在接近诊脉的地方,他也不好去掀人家姑娘的衣袖,宋江清河一个头两个大。
“你这个病,先开个方子抓点儿药吃,若想彻底治好还得施针灸之术,扎上半个月即可治愈。”宋清河道。
“如此多谢墨大夫了。”鱼以沫拿着药方子看了看,还是揣进衣服里,空着手离开了墨医坊。心道搞什么嘛,她最讨厌吃药了。
黑小宝早在宋清河为鱼以沫诊病的时候就在外面了,他原本在后院看书,可是里面有几个字他不认识,所以过来找宋清河问问,这可巧了,正好里面有人。
墨小宝想要离开,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咦!这个声音好像是墨白!墨小宝悄悄地躲了起来,等了一会儿见那个头带幕篱的人出来,就悄悄地一路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