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曾经想过,军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需要敬畏的一种职业,因为任何人经过非人的训练都会脱胎换骨的嘛。
想法真的是很幼稚吧。越身居高位者越有威严的气场,身经百战的铁血之人,比如征北将军,红黑脸,澄黄色的眼珠,神色狰狞,堪比修罗的神像。
谁敢不严肃的造次,就怕会面临被刀鞘抽脸的风险。
老周当时就是一步步的跟上小弗的脚步,来到了荔城的营盘焜麟营。
“车、步、骑,舟,你想选哪种?”
“我觉得吧,车兵好,你看这营盘外的车,都有两侧的护板,上面还有火炮,威风凛凛的,很适合孔武有力的你。”
小弗弗拉拢人际关系的战略就是先没头没脑的一顿夸。
周长侃却眼神迷离的看着上了鼻羁、脖套的战马。
心下却哑然的回忆着往昔,他不是傻子,也不是莽夫,练出的肌肉纯属无心的。一直只靠力气,不会开心的,就像这坐骑平时会掉膘一样。
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到达降志辱身的那一天。
“我想学学别的功夫。”
本来弗云峻以为周长侃该对这个军种很起劲的,但现在看他的状态:这是懵了还是放空了?
思前想后,他莫不是不满意的。
“不过也不用太着急哈。天气这么好,烈日当空,红紫野花齐放的,最近本月的田猎你也要准备参加啊。”
“什么田猎啊?”
大周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装傻想要引出他更多的话来。
“呃,追逐、射、戈击、射箭、围捕啊,空手搏兽都是刺激的。”
“那我真是要大开眼界了,说不定还能听到我的嚎叫声。”
“哈哈哈哈,你去比试应该都能一展英姿的,唉,终于能顺便捉点鸟兽,出去放放风了,就当是宴赏自己一次了。”
这玩笑开的有点干,小弗弗也不知他是何用意。两个人于是走进了驻军校场。
冉闵正巧也走过来了,是的,他很早就和小弗弗是战友了。当时还只是个十将,小弗弗高速简介了下周长侃的背景,就询问着训练进度。
“哦,全军不都在排练、安置六丁六甲长矛阵法中自己的那块呢。”
“这矛,普通的都是窄叶钢矛头,血槽倒是各异的。其柄为积竹矜,我们是属于右拒的,但你拿这个应该没有压力。这些懂吧?”
“嗯,挺浅显的。”
其实周长侃只感觉到弗云峻有种要抛开自己的念头,为了不僵局,只得勉强答应着。
小侃注意到这柄的包装的套子色彩很是艳丽,弗云峻弹了一下刃口,铮铮有声,可见锻造的技巧极精湛。
“这也不必太紧张,只是演习经前人精研留下来的几种重要阵法,很难真实地用到的。”
“而且,我是骑兵,但觉得人要尽其用,所以你耍九矛去吧。”
高兴地费了一番唇舌,终于引荐完周长侃给同是新手的张白了,剩下的就是他冷暖自知了,谁让骑步合阵为一忌呢。
唉,他还真的得从头做起了。
“一定要熬到能置于阵中的核心啊!不要怕别人的非议!”
其实这很需要几个人的小团体间高度有效的配合,才能发挥威力,冲破本身冷门已久的尴尬束缚。
所以这几个小崽崽,就这么欢快的结识完了。
这些事,都没能瞒得过长目飞耳的凌山唯一首座。
玉溪子散发着甜纯花香的整洁桌面上有一本待读的《源宪》,虽然只是他的消遣,素绢已泛黄,也难遇一回他认真的含毫命简的。
古人也真是惨啊,毕竟电子科学技术不发达,连电视都不能看。清新湛蓝色的水晶球经常用也会伤耗他元气的。
不过,大玉玉儿捧着一张帛画图,漆黑如夜的深邃眼珠转动着,上面笔墨着重描绘的有紫微、太微,天市三垣的图画,细腻传神。
又在研究算命的了,这方面他是面壁功深啊。一想到自己做的事将来有益于和平,淡淡红唇边就由衷的漾起了微笑。
只是这些孤本上的学说,也只能存在于理论,他毕竟没有登上过极天之上近看这么些斗。
小然然太活泼了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没去找寻她,是因为对她置身的地方是了如指掌啊。
羽都,天外二号来客的日常。
许雱虽然有点后怕,但在人山人海的街上把那些人甩了,皮那一下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期待你们找到我哦!”
小龙飞在天上时他还这么放话了,然后用手指一别开了通红的下眼皮,模仿猿啼拍着嘴嚷了几声。越青春就越是有正邪难辨的淘气啊。
他闲的发慌,其实婆婆家里的活倒是有一堆,就是他这个急脾气,没有恒心做。眼里也看不上。
小雱雱就想去附近的荒地散散步了,能发现一只他没见过的虫子,对他来讲,都是收获啊。
听骆婆婆说,因为这羽国二十几年前,大兴商业,平民看从商更有利可图,地也就没人傻乎乎的一直耕种了。
现在脚下踩的是被炙烤着的冷清的黄土。
远处有一片枝叶茂密的树林,听到有瘦吼声,他就不怕死的尝试冲进去了,根本不怕出事。小火龙在天上飞着呢。
他这么灵活,不可能被袭击的。
这个世界的物种非自然,所以穿来的时候,裤兜里的瑞士军刀被他折叠成方形,异常宝贝。
论打斗,他只会在对手不动的情况下,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近身肉搏肯定得败的一塌糊涂。
希望等会人与动物能好好相处。
前方出现一头棕熊,目测三米高,用自己的大爪爪在划拉着栾树表皮,这是在磨去老指甲,护理自己的玉手吗?
可能为了吃蜂蜜吧,要是真有的话,他也想分一口。不过,这大傻子,没有主动挑衅他,也算性情温和了。
这附近还有几亩没试过深浅的水稻地,算半个空旷小沼泽了。
骆喃在上头,好奇的看一人一熊间的反应,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明明刚刚冲他抛了个媚眼儿的。
许雱手舞足蹈的向上招呼着。
“走了,回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