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蹊:“……”
她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轻咳一声,她的态度终于不再那么硬了,带着点服软的语气说道,“温先生,我刚刚说的是气话,你千万别当真。”
“不巧,我当真了,”温珩说。
“……”他是认真的?
苏言蹊盯着他的脸看来看去,却没有看到半点戏谑的神色。
忽然就觉得自己像只猴子,从头到尾都被这个叫温珩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也对,温珩一个生活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凭什么要对她施以援手……
抱一次一万?
天上哪里会掉这么好的馅饼给她?
苏言蹊握紧拳头不停的吸气,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必当真。
可心里却还是很难受,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我弟弟在你家公司,过来找英爱姐谈谈他的事,”苏言蹊再不想面对这个男人,直接出声道,“好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已经告诉你了,”
“我走了,”
苏言蹊一边抬脚走,一边用力的摁住自己发酸的眼角。
不就七百万吗?
大不了凭自己的本事赚钱还他。
江文端了一盘水果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苏言蹊通红的眼眶。
“苏小姐,这就走了吗?”
苏言蹊连忙低下头,粗着嗓子“嗯”了一声。
江文看着她的走路姿势,脑海里瞬间想起某些不可言述的事情。
啧啧啧。
少爷把苏小姐欺负的也太狠儿点了吧……
他轻咳一声,推门而入。
一进去就看到地面的碎玻璃渣,狼藉的桌面,以及,温珩肩上的血红牙印……
江文立马说道,“少爷,我马上让人过来打扫一下。”
温珩抬了抬手,询问道,“今天是不是会有记者过来采访?”
江文一怔,随后才回,“是的少爷,他们是来采访这批刚回国的练习生的……”
“练习生?”温珩眯了眯眼,“我记得,里头有个叫安青岑的男孩?”
“是的少爷,前天,他还大闹了苏小姐的成人礼,”
随后,江文将自己调查的内容如实禀报。
安青岑,金华影视两年前签下的练习生。
还没出生就成了遗腹子,生父死因不明,至今仍是个谜。而生母,脑神经一直不正常,在他三岁那年,于一个深夜服药自杀。
因缘巧合之下,他就这么成了叶邦媛的养子。
当然,叶邦媛不会无缘无故收养一个陌生男孩,江文查的很清楚,安青岑的生父,是这位先苏夫人的初恋情人,但因种种原因,两人最后并没有修成正果。
“哦对了少爷,记者刚刚就到了,这批练习生的负责人已经带着他们去训练室了,”
温珩眉头一皱,想起苏言蹊刚刚告诉过他,她是来找王英爱的。
“去训练室,”他大步迈开步子。
……
苏言蹊在路上问了七八个人,才摸到王英爱的办公室,结果却被告知王英爱去了训练室。
金华的训练室是封闭的,一般的职员都上不去,更不用说她一个外人了。
小助理很歉意的让她改天再来。
苏言蹊点点头,也没有强人所难,抬脚离开。
却在下楼梯时,碰见两个扛着摄像机器的记者。
苏言蹊下意识的别过头,没让两个记者看到她的脸。
还好,两名记者并没有注意到她,他们正旁若无人的窃窃私语着。
“待会嘴皮子利索点,就问我刚刚在路上教你的几个问题。”
“嘿嘿,哥,知道了,那群大傻子,练习生的料哪有私生子的劲爆,啧啧啧,还是豪门的私生子呢,我就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记得看我眼色行事……”
“放心吧哥。”
记者渐渐远去,可那些字眼,却一字不落的钻入苏言蹊耳里。
私生子……不会说的是小绵羊吧?
苏言蹊心里突的一声,脸色已经变了。
她忍着脚痛,立刻从包里掏出鸭舌帽带上,然后迅速跟了上去。
今天有记者采访的原因,训练室所在楼层的看守并不严格,保卫只象征性的检查了下苏言蹊,然后就放她进去了。
苏言蹊一路尾随着两名记者。
采访还没开始,记者全都被请到了单独的茶水间。
苏言蹊并没有跟进去,她独自走在走廊上,一脸急色的推开一扇又一扇的房门。
小绵羊在哪,他会在哪?
她得赶紧带他离开,小绵羊可应付不来那样的记者……
不知找了多久,苏言蹊只觉得脚疼的快没了知觉。
“咦?”突然,衣领被人拽住,“这不是青岑的姐姐吗?你来这做什么?”
苏言蹊想跑跑不了,只好悲愤地压低帽子道,“不是不是,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青岑他姐……”
陡然,头顶一空,帽子被直接摘走了。
尴尬在空中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苏言蹊对视着王英爱的笑脸,过了好久才跟着笑了一声。
“英爱姐,真是好巧啊,”
王英爱把玩着她的帽子,态度一点都不友好。
“我记得,记者名单里没有你这一号人吧,偷混上来的?”
苏言蹊顿时把自己缩成了一个鸵鸟。
王英爱瞧着她,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保安吗,十楼有个偷混进来的人,过来把她带走,”
“别这么看着我,你是青岑的姐姐也不行,”王英爱笑了一声,将帽子还给她,“公事公办而已,”
苏言蹊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十分憋屈的被保安带走了。
两名保安押着她走到电梯门口。
轰地一下,电梯门开了。
温珩和江文正站在里面。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苏言蹊瞪得比谁都大。
还是保安率先反应过来,毕恭毕敬的的向温珩打了个招呼。
温珩只是微微点了个头,然后跨出电梯。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番添油加醋,保安直接把苏言蹊描述成了一个追星的小姑娘。
“你们先下去吧,”温珩看着苏言蹊,嘴角勾起一个颠覆众生的笑容,“我认识她,她是来追我的,摸错路了而已。”
苏言蹊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竟然这么不要脸!
她刚想反驳这个谎言,温珩就又轻飘飘的开口了。
“阿文,训练室是不是闲人免进?”
“对的少爷,但您是例外,”
苏言蹊刚升起来的气焰瞬间就被这句话给扑灭了。
她是来找小绵羊的,没有温珩她的确进不去……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温珩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