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涵的孩子查的怎么样了?”温珩又问。
提及这个,江文的脸色变了变,看了温珩一眼,有些难以启口。
“少爷,有件事我还没跟你说。”江文很犹豫,“和苏小姐有关。”
“说。”
“少爷,您送给苏小姐的小怪,”江文顿了顿,“今天下午在宠物医院被卡车给……碾死了。”
不是撞,而是碾压,高速飞转的轮子生生的滚了过去。
温珩呼吸一沉,手指猛地用上力,咔擦一声,啤酒罐在他手中被捏的变形。
怪不得小丫头下午对着他时会哭,是因为小怪吗?
“谁做的?”
江文头垂的很低,怕被温珩的怒火波及到,脚步往后退了点,“少爷,宠物医院那边的人都说是意外,是小怪自己溜出来,然后被……”
又是咔擦一声,啤酒罐被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温珩冷冷的掀动唇角,“阿文,你也觉得这是一场意外?”
江文摇头,“不是。”
温珩起身站了起来,脚下的啤酒罐沿着台阶一路滚落下去,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听来格外的惊心动魄。
整个人笼罩在一层寒意里,温珩问,“下午有谁来过医院?”
“杜蓁蓁。”
温珩微微眯了眯眼,“好好查一查她。”
“是。”
翌日。
窗外阳光细碎,空气里有微微的寒气,苏言蹊朦朦胧胧的睁开双眼。
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只大怪兽,竟然会吃人嘴巴,她被怪兽咬的嘴巴好疼。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却嘶了一声,唇瓣不知何时被她咬出了几道血口子。
可能天凉了,空气也跟着干燥起来,她得买只唇膏备着了。
安青岑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打着电话,穿着淡蓝色的病服,眉头舒展开来,整个一柔软的唇红齿白的少年。
可察觉到她的视线,仅仅一秒,他就恢复成了往日的冷漠,快到刚刚的那个少年是苏言蹊的一场错觉。
“在打给谁啊?”苏言蹊问。
“英爱姐,”安青岑淡淡回,“伤也好的差不多了,等过一阵子就可以回去了。”
苏言蹊呼吸一滞,语气里多了点小心翼翼,“青岑,那你回去以后,还可以进那个组合吗?”
“不知道,”安青岑侧过头,遥远的目光望着窗外,“到时候听公司安排吧。”
苏言蹊买完早饭回来,推着安青岑出去晒了会太阳,一直到九点多,她才像往常一样急急忙忙的回去做菜。
特地买了条补身子的鲫鱼,回去炖煮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装进保温桶里。
回到医院,安青岑一眼就看到了她手里的两个保温桶。
“今天怎么带了两个过来?”他问,“做菜做多了?”
苏言蹊将饭菜拿出来,摇了摇头,“给我一个朋友的,青岑,你先吃,我马上回来。”
很快来到于小涵的病房,可守在门口的保镖人数比昨天都要多,这一条走廊几乎都被封住了,根本没什么人在这边走动。
苏言蹊一个人站在那,迟疑着没走过去。
直到门外的易叔发现了她,笑着走了过来,“苏小姐,你有事?”
苏言蹊捏了捏指尖,还是将保温桶递了过去,“这是我炖的鲫鱼汤,麻烦你帮我带给她。”
易叔笑着却没接,“三少爷为于小姐请了专门的营养师过来,他会全权负责于小姐的一日三餐。”
言外之意便是,这种东西你自己留着喝吧。
苏言蹊哪里听不懂,满腔的热情被冰水浇下,缓缓缩回了手,“她还好吗?”
易叔微微点头。
“苏小姐,你还有事吗?”他又问。
“没事了,”苏言蹊垂下头。
“那我就回去了。”
易叔说完,没再去看苏言蹊,直接转身离开。
此时的病房——
温川明坐在床边,看着于小涵一口一口的喝着补汤,欣慰的叹了口气,瞥了眼身旁站着的温珩,严声说道,“老三,你先出去一趟,我有些话要单独跟小涵说。”
长腿迈开,温珩立即走出去,正好看见苏言蹊拎着红色保温桶孤零零的背影。
下意识的想要抬脚追上去,可想起什么,脚步又收了回来。
看着一旁的易叔,温珩似笑非笑,“易叔,你可真尽职。”
易叔脸上同样带着笑容,不动声色的回道,“三少爷过奖了。”
走廊很快安静下来,一时无声。
于小涵喝了小半碗就没什么胃口了,将小碗扣在了桌上,“叔叔,你回去吧,我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哎——”温川明不悦,将她未喝完的汤碗重新端了起来,“小涵啊,这可是营养师特地照着你身子做出来的滋补汤。”
“我不想喝,”于小涵恹恹的,“喝不下去了。”
温川明看着她,奇怪的笑了一声,“因为孩子?”
于小涵沉默。
“你爷爷走之前,把你交给叔叔照顾,可叔叔总不能时时刻刻都看着你,你总有犯错的时候。”
“现在看明白了吗,那个苏言蹊有那么好吗,她值不值得你这么全心全意的对她?”温川明沉声问。
于小涵睫毛一颤,双手搭在小腹上,苍白的十指紧紧攫着病服。
“这个世上人心叵测,她连你的孩子都敢设计,你日后还要和她走动吗?”
一想起那个血脉相连的小生命无辜流掉,于小涵的身体就颤抖了起来。
好似有千把万把钩子钩着她的肉往外扯,一点点的撕开,骨肉分离的疼痛在此刻被放大了无数倍。
“小涵,以生命为代价,你学到这个血淋淋的教训了吗?”
“够了!”捏着病服的手骨节已经泛白,于小涵大声打断他,“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是她活该,那么天真的相信小瞎子会喜欢她的宝宝,结果却全然相反。
温川明果真没再继续说下去,一双眸看不出情绪的盯着她。
于小涵重重地喘着气,双目通红。
一直到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温川明才将汤碗重新递过去,“把它喝了,保胎的。”
保胎两个字,如一道惊雷劈下来,让于小涵瞬间愣在了那里,“叔叔,你说什么?保胎的?”